臥看殘月上窗紗(一)

軒轅澤看到她這樣子，也有些動容。見到他好像不相信自己，茗瑤在心裏為許淼淼叫屈，一邊大聲說道，“皇上若是不信的話，就問問孫才人、林中才人和袁中才人。那麽多雙眼睛都看著的，如果奴婢真的說謊，皇上就砍了奴婢的腦袋好了。”

見到她態度這麽堅決，軒轅澤略作沉思，就用眼神示意林公公把儒音抱開。儒音見到林公公扳她手指，又是一陣哭鬧。

“孫才人，你來講。”

被點到明的孫才人臉色有些不好看，還是應了是，再三斟酌了話才回答道，“皇上，茗瑤說得沒錯，儒音帝姬的確有提過最討厭的人是許修容。可是是不是帝姬推了許修容，因為事發突然，臣妾也沒有看清。”

軒轅澤眸色一沉，偏臉向儒音看去。儒音身子一縮，不看他犀利的目光。

“孫才人沒有看到，虞美人、林中才人你們呢？”

虞美人的眼睛眨了眨，最先俯身答道，“回皇上的話，臣妾一時也沒有注意到，隻知道許修容已經摔下去了，一時也嚇傻了眼。”

林中才人用一雙嫵媚的大眼看著軒轅澤，見到他的注意力不在自己這裏，心裏有些不悅，還是答道，“臣妾也沒有看到。”

隻剩下最後的袁中才人了，她沒有說完，隻是拿那雙空洞的眼睛怔怔地看著軒轅澤。一時她的臉上多了幾分哀切，曾經她心心念念著的人，如今她終於見到了，為什麽卻隻有想流淚的感覺？

見到袁中才人的樣子，軒轅澤皺了皺眉，直接把她忽略去了。

她這麽說，茗瑤一雙眼睛瞪得老大，直把指甲扣進肉裏。又見到她的唇角勾起譏誚的弧度，側著身對那幾位宮妃說道，“奴婢還以為在後麵看得最清楚的就是幾位娘娘了，沒想到幾位娘娘都這樣相似，一個兩個都沒看到。”

她這話已經有些不恭了，虞美人暗中剜了她一眼。軒轅澤還想再問什麽，茗瑤突然大力地磕頭在硬硬的青石板上，“皇上，就算是奴婢感覺錯了，可是儒音帝姬辱沒後妃卻是鐵般的事實。小姐現在還處於昏迷之中，皇上就忍心見到小姐身心俱創嗎？皇上一向以仁禮治天下，儒音帝姬身為皇室的成員卻其身不正，倘若皇上不懲處儒音帝姬的話，試問皇上今後要以和服眾？”

軒轅澤的臉上籠罩上了一層烏雲，向儒音看去。儒音自幼就被人人嬌慣著，性子也越來越嬌縱了。他本來一向最是提倡仁孝禮儀的，因此也知道儒音的話的確不多。可是他貴為一朝天子，哪裏輪得到一個下人來對她指手畫腳的。

還沒有等到她開口，虞美人起身用力甩了茗瑤兩個耳刮子，嘴裏罵道，“放肆，這裏哪輪得到你說話？皇上乃是堂堂天子，需要你一個奴才來說教嗎？”

“虞美人既然也知道皇上也在這裏，就可以當著皇上的麵肆意懲處下人嗎？天下人皆知皇上集思廣益，聽取四方的建議，虞美人這樣插手恐怕也不是適合的。”

這時跟著趙太醫出去到太醫署取藥的紅鸞也回來了，她站在那裏，臉上有著氣惱的紅霞。

“皇上，您瞧瞧，這宜歡殿裏的奴才一個比一個厲害！許修容真是養出來好最刁的丫環，把主子也不放在眼裏。”虞美人怒急，轉身對軒轅澤高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