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風嫋嫋泛崇光(三)

念了出來，紅鸞的目光略有詫異，就連鄴純仁也往許淼淼看了去。

“許修容寫這樣的詩，莫非有什麽深意？”虞美人在一邊試探道。都說這幾日軒轅澤都沒有召幸她，由她一力引薦的林美人也成了軒轅澤麵前的紅人。再聽到她這詩，實在有些蕭索的意思。

許淼淼笑著拈了粒杏仁喂到嘴裏，“哪裏有什麽深意，不過是信手拈來的罷了。”

“妹妹所言極是，正是所謂‘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今日本宮見了妹妹的詩，也是自歎弗如。”鄴純仁卻是開口，神色淡然。

“不是還有袁中才人的嗎？快念念吧。”鄴純言也開口了。

紅鸞拿起來，念道，“江城地瘴蕃草木，隻有名花苦幽獨。嫣然一笑竹籬間，桃李滿山總粗俗，也知造物有深意，故遣佳人在空穀。自然富貴出天姿，不待金盤薦華屋。”

她一念完，孫才人轉過頭驚異地看著袁中才人，“這是妹妹寫的詩？”

“既是在皇宮之中，這‘自然富貴出天姿，不待金盤薦華屋’一句恐怕是不大好吧。”虞美人一雙鳳眼細細地挑起。

袁中才人當下麵上的粉色盡數散去，雙目霧蹙，“臣妾……記不得其它的詩了，唯記得這一首，是早些時候在一本雜裏見過的。”

許淼淼轉了轉身上的金累絲托鑲茄形墜角兒，嫣然一笑，“這詩實在也不錯，氣骨在那裏。”

虞美人冷聲道，目光盯迫著袁中才人，“還希望袁中才人能一直保持這種氣骨才好。”

袁中才人咬住下唇，默然頷首。這時候門外一道身影走了進來，金白恩最先看去，低低笑了一聲，“這不是咱們的林美人到了嗎？”

林美人乍見到這麽多人在許淼淼這裏也是愣了片刻，隨即後麵上堆起了笑容，客客氣氣對在座的人行禮的行禮，問好的問好。

許淼淼私下打量著她，見到她五色錦盤金彩繡綾裙，長發挽起，梳成流雲髻，額前鑲嵌著的海棠珠花，耳掛蒼山碧玉墜，那珠花恰好和她們剛才出的題相對應。

“姐姐今日氣色不錯。”林美人坐下了，便目光殷切地望著許淼淼。

許淼淼頷首，表麵上端的是沉穩清的笑容，讓旁人窺不見一絲異樣。林美人又見到許淼淼等人麵前都設有紙筆墨硯，便開口問道，“姐姐們這是？”

“仿現在時行的詩社做些詩而已。”

金白恩在一邊清脆地笑了兩聲，“說起來今日的題和林美人還真有緣，林美人額上的海棠就是我們所詠之物。由此可見，林美人才真的是有喜的人。”

金白恩的話一說完，虞美人也不給她喘息的機會，開口道，“林美人的確是有喜，又得皇上的寵愛，又和賢妃娘娘親近了。倒真正是讓人羨慕得緊。都說海棠‘芳菲莫道春光晚，待看明年紅滿枝’，林美人現在真是紅滿枝了。”

林美人知道金白恩和虞美人在許淼淼麵前這麽說擺明了擠兌自己，倒也沉得住氣，始終露出得替的怡人笑容。扭頭對許淼淼說道，“方才妹妹遇見到賢妃娘娘，賢妃娘娘讓妹妹唱了隻曲，妹妹這才晚來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