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長江、幾分秋色(二)

菀扇為太後添了杯新茶，太後抿了一口便放下。單手支齶，似有幾分倦怠。

“母後不若先作休息，待十三來了，朕再派人喚醒母後。”

太後擺手，“不必了。”

殿裏又是安靜一片，萬籟俱靜之時一陣小兒的啼哭猝不及防地響起。眾人都看去，抱著謹哥兒的顧氏麵上有幾分慌亂，連忙跪下道：“太後娘娘，皇上，小皇子該是餓了。”

太後點頭，對她囑咐，“快帶小皇子進去喂奶。”又轉身對許淼淼道：“你生產後身子還沒有調養過來，今日也不知十三什麽時候能到，你便先回去吧。”

許淼淼怎能不留下了，隻因為她身後的茗瑤同軒轅奕有千絲萬縷的聯係。隻是軒轅澤也已經開口，又是一串咳嗽之後才說，“你先帶孩子回宜歡殿吧。”

她便不好再推辭，起身茗瑤沒有及時攙住她。許淼淼頓了片刻，對太後福身。茗瑤飛快瞟了眼葉桐苒，便和往昔一般了。許淼淼離開之時，隻感覺一道冰冷如毒蛇的視線定在自己背上。

許淼淼走了不多時軒轅奕就已經到了，想來已經從去找尋他的宮人那裏已經探聽到了情況。隻是讓其他人大感意外的是，拓跋丹顏居然也隨他同往。

“大元皇帝、太後，不必管我，你們且隨意。”

聽到她這麽說，軒轅澤等人自然也不再把注意力放到她身上。

“十三，哀家問你，你當初向你皇兄請婚，是不是為了什麽人？”太後病容上仍有渾然天成的威嚴。

軒轅奕目光晶亮，毫不猶豫地點頭。

“你究竟看上的是哪家的小姐，為什麽不說出來？若那女子條件得益，哀家與皇帝自然會給你作主。”

軒轅奕沉默片刻，目光移到地上正跪著的葉桐苒身上。隻見葉桐苒指尖摳在掌心裏，雙眼眨也不眨地望著他。

見到他久久沒有說話，太後不悅開口警示，“十三。”

“太後娘娘不要著急，十三王爺年紀輕輕，素也是個薄麵的，斷不想當著這麽多人的麵說出心儀的姑娘。”鄴純仁淡笑，一壁說著一壁看著軒轅奕，算是為他解圍。

“若是這樣，”太後沉吟片刻，“其它人就先退下吧，十三，當著哀家和皇帝的麵你總能說了吧。”

其他人正打算起身告退，軒轅奕卻是作了一揖，麵上多了幾分求而不得的傷痛，“還要太後和皇兄關心著急臣的親事，是臣的不對。不管當初臣想法如何，如今也隻有放下。拓跋格格千裏迢迢跑到大元來，就是為了兩國之邦交。且拓跋格格又是個才貌雙全的女子，說起來還是臣高攀了才是……”

他話還沒有說完，拓跋丹顏冷哼一聲就站了起來，眾人的注意力又到了她身上，“你既是知道我是千裏迢迢來找一個夫婿的，必然是要找個瞧著順眼的，更何況你心裏還有人。十三王爺，你就不必惦記著我了。”

她說完，不管眾人怎麽變了臉色，麵對著軒轅澤不鹹不淡道：“大元皇帝，聽聞你還有兩個同胞，九王爺軒轅定乃是梟雄，十四王爺軒轅玨謀略過人，不知可否為我引薦？”

這樣一來，四兩撥千斤地從軒轅奕的事情上饒了過去。軒轅澤立刻變了臉色，接著眉頭又蹙的死緊，就在拓跋丹顏再打算開口問他的時候，軒轅澤已然說道：“拓跋格格的美意，朕代兩位兄弟心領了。九王爺軒轅定已經有明媒正娶的正妃，讓格格作側，是低看了格格。至於十四王爺，腿有殘疾，生性孤僻，且不近女色。”

要說當初他知道拓跋丹顏就是在院中吃了他一箭而後逃走的女子時，心裏也是吃驚。不過這種事向來不能在明麵上說，和和樂了幾句就打發了過去。至於拓跋丹顏的兄長，姚人的二皇子，聽軒轅奕說是個厲害角色，暗中下了不少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