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長江、幾分秋色(九)

軒轅奕看到她從座上站了起來，那白衣包裹在她身上，將她曼妙的身形拉長時也是麵孔一紅。不過茗瑤沒有看到才是。他先前聽到繼南說茗瑤找他，便有按捺不住的驚喜。也許茗瑤永遠都不會知曉在永壽殿他看到葉桐苒求親時的心情。

又看到茗瑤像隻小兔一般，他刻意板起臉，拿出王爺的架勢走了進去。

“你來找本王有什麽事？”

這哪裏是茗瑤印象裏那個謙謙如玉的十三王爺，分明就是一個凶橫的貴胄。茗瑤的心寒了寒，攏在寬大華麗的衣袖下的纖纖十指絞在一起，心裏也有幾分委屈。

是了，堂堂的一個王爺，就算是拓跋格格看不上，不和他結親。可是今日葉桐苒卻是親自到太後哪裏求的親，葉桐苒長得好，家世好，性格好，人又和他親近。有美如斯，當著眾人的麵說要嫁給他，想必他也是心動不已的。

可是眼眶卻是紅了，那日月夜下蓮田裏分明是他擁吻了她，分明是他把玉佩遞到她手上。就連回來後，他也是跑來見她的。那時候她也隻當他是一個少年，忘記了他是一個王爺。

初見的那一句，“你莫是說謊，我若真的拿十裏木槿為聘，你當真要下嫁？”

那日少年眼底的狡黠與生動的麵孔還在眼前，誰料到他已經變成了這樣一幅愛搭理不搭理的模樣。

茗瑤再看自己身上，還傻不啦嘰地穿著衛子矜心心念念做的衣裳來見他。現在想來，就是一個大笑話。

這樣想著，眼淚不由也掉了下來。她本不是個愛哭的人，可是現在的個中滋味，也隻有自己才能體會。

看著她哭了，軒轅奕一時也慌了神。他臉色立馬就變了，想要跑到茗瑤麵前向她解釋。卻沒有想到茗瑤福了福身，咬唇道：“奴婢原來是有事的，不過現在沒有了。”又抬眸淚眼婆娑地看了眼他，“奴婢告退。”竟然就要往門口走去。

“你……你這是做什麽？”軒轅奕要拉她，卻被茗瑤躲了過去。他忙張開雙手擋在門口，“好好說話，怎麽就哭了？”

“奴婢哪裏有哭？不過是方才柳絮吹起了眼裏。”茗瑤別過臉，不肯看他。

“好了好了，是我錯了，方才我哪樣都是騙你的。你來我高興都來不及了，怎麽會對著你冷言冷語？”軒轅奕說著就握住了她的一雙柔荑，雙眼裏的脈脈溫情讓人動容。

可沒有想到他這樣說反倒讓茗瑤更生氣了，她頗感委屈，冷哼一聲，“您是王爺，我是奴婢，冷言冷語算什麽，就算你打罵奴婢，奴婢也不敢說一聲不是。”

瞧見她一雙杏核眼微微發腫，卷翹的睫毛上也有濕意，隻是如今倔強地不看自己。軒轅奕抬起手用指腹把她臉上的淚痕試幹淨，語音沉沉道：“我的心意你還不知道嗎？別為難了自己，這樣哭得慘兮兮的，我看著也難過。”又看了眼她的裝扮，咧開了嘴，“今日打扮得這麽漂亮，哭哭啼啼得可就不好看了。”

“你……”茗瑤含怨帶愁地看了他一眼，把他擱到自己臉皮上的手拉開，心裏就算心動了，卻還是死鴨子嘴硬，“好看不好看又怎麽樣？拓跋格格，葉家小姐，哪一個不是美若天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