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裴綰綰你是個狐狸精
無論是否是裝的,裴綰綰的臉色蒼白得如同冬日裏初落的雪花,沒有一絲血色,唇邊掛著一抹難以察覺的苦澀。她的雙眸失去了往日的神采,空洞而迷離,仿佛靈魂已飄離這具脆弱的身軀。細碎的發絲淩亂地貼在臉頰上,汗水沿著她精致的輪廓緩緩滑落,滴落在冰冷的地麵上,發出細微卻清晰可聞的聲響。她的手指無意識地揪著衣角,指尖因用力過度而泛白,整個人呈現出一種令人心碎的破碎神態,就像是風雨中搖曳欲墜的殘花,隨時可能湮滅在這無盡的絕望之中。
靖親王的目光溫柔地落在裴綰綰身上,那雙深邃的眼眸仿佛能洞察人心。他輕輕蹙眉,眼神中流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憂慮。
裴綰綰未曾察覺這細微的關懷。靖親王緩緩走近,步伐沉穩而有力,每一步都似乎在向她傳遞著無言的安慰。他停在她身旁,目光柔和地拂過她略顯疲憊的臉龐,眼底滿是心疼與不舍,仿佛想要用自己的力量,為她驅散所有的憂愁與疲憊。
靖親王從桌子上端起藥碗,手執湯匙,輕輕攪動著碗中的黑褐藥液,眼神溫柔得能融化寒冰。裴綰綰倚在軟榻上,臉色蒼白如紙,那雙平日裏靈動的眸子此刻失去了光彩。靖親王舀起一勺藥,小心翼翼地吹涼,而後輕輕送至她唇邊。
裴綰綰緊抿著唇,秀氣的眉頭擰成了結,那雙清澈見底的眸子裏滿是倔強與不情願。藥碗被穩穩端在侍女小翠手中,騰騰熱氣模糊了周遭景致,苦澀的藥香在空氣中緩緩彌漫。靖親王輕聲細語地勸著,每說一句話,裴綰綰的頭便往另一側偏一分,仿佛這樣就能躲過這場“劫難”。最終,她幹脆用手捂住了鼻子,眼神裏帶著幾分孩童般的頑抗,那模樣既讓人心疼又覺得好笑,靖親王無奈地搖了搖頭,一時也不知如何是好。
“我不喝。”裴綰綰道
靖親王神色凝重,目光如炬,緊盯著麵前病容憔悴的裴綰綰。他輕輕端起那碗散發著濃鬱藥香的黑漆湯藥,碗沿輕觸裴綰綰蒼白的唇瓣,低沉而有力的聲音在寂靜的室內回**:“喝下去,這是為了你好。你不喝,我就懷疑你是裝病了。”
裴綰綰睫毛微顫,目光中流露出幾分掙紮與無奈:“王爺不必麻煩,交給我,我自己喝了就是。”
她端住藥碗,掙紮了片刻,最終還是緩緩張開了櫻唇。藥液沿著她的唇縫緩緩滑落,帶著一絲苦澀與溫熱,在喉間漾開,她的眉頭不自覺地輕輕蹙起,卻也透著一份堅毅與順從。
靖親王坐在雕花梨木椅上,嘴角微微上揚,努力憋著笑,那雙深邃的眼眸裏閃爍著促狹的光芒。他的肩膀輕輕顫動,仿佛隨時都會爆發出一陣爽朗的笑聲。一旁的婢女見狀,滿臉困惑,卻不敢出聲打擾。靖親王伸手輕輕掩住唇,指尖的微顫泄露了他內心的歡愉。他的目光落在裴綰綰身上,上下打量,不知在想些什麽。
秋風輕拂,王府內一片金黃與火紅交織的盛景。梧桐葉緩緩飄落,如同時間的細沙,在青石板上鋪就一條金色的長廊。**簇擁著假山,黃的、白的、紫的,爭奇鬥豔,為這秋日的王府添了幾分生機與雅致。池中殘荷搖曳,偶爾有幾聲蛙鳴,更顯靜謐深遠。遠處,夕陽的餘暉灑在琉璃瓦上,金光閃閃,與院中落葉的斑駁光影交相輝映。
屋外,一陣細碎而清脆的銀鈴笑聲隨風飄來,緊接著,是綢緞劃過空氣的細微聲響。明豔的長陽郡主,身著織金繡鳳的華服,腳踏一雙鑲嵌著明珠的繡鞋,緩緩步入院中。陽光透過精致的雕花窗欞,灑在她那如凝脂般的肌膚上,為她鍍上了一層淡淡的金輝。她的發髻高挽,珠翠環繞,每一步都搖曳生姿,宛如從畫中走出的仙子,令周遭的一切都黯然失色。
長陽郡主輕移蓮步,步入庭院,月光如水,灑在她精致的繡鞋上,泛著淡淡銀光。她停下腳步,目光溫柔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焦急,輕聲向侍立一旁的侍衛問道:“靖親王今夜可曾歸來?又去了何處?”侍衛聞言,連忙低頭,恭敬答道:“回郡主,王爺今天下了早朝,就去了裴姑娘屋裏坐著。”
長陽郡主聞言,臉色瞬間沉了下來,嘴角掛起一抹冷笑,那笑容冰冷而尖銳,如同冬日裏寒風中的冰刃。她的眼眸深處,閃過一絲憤怒與不甘,仿佛有熊熊烈火在燃燒,卻仍努力保持著冷靜與高貴。陽光下的她,身影顯得有些孤單,那雙平日裏閃爍著靈動光芒的眸子,此刻卻黯淡無光,如同被烏雲遮蔽的星辰。她緊握著手中的絲帕,指尖因用力而微微泛白,繡鞋在青石板上輕輕跺了跺,發出清脆的聲響,打破了院中的寧靜,也似乎在宣泄著她內心的不滿與煩躁。
長陽郡主身形一晃,已至裴綰綰屋前,她猛地推開門,一陣風卷著怒氣湧入,驚得屋內燭火搖曳。裴綰綰正欲起身,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得一怔。長陽郡主目光如炬,直射裴綰綰,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字字如冰:“裴綰綰,你這狐狸精!先是勾引了大殿下,如今又纏著靖親王不放,真是恬不知恥!”言罷,她一步上前,抬手便要打向裴綰綰的臉龐。
裴綰綰本想躲開,但還沒來得及動作,長陽郡主就被靖親王攔了下來。
長陽郡主的手懸在半空,眼中滿是恨意,仿佛要將裴綰綰生吞活剝。
靖親王臉色驟變,怒喝道:“長陽,你這是在做什麽?!”他的聲音如雷鳴般在屋內炸響,震得長陽郡主身形一晃。靖親王將裴綰綰護在身後,目光如刀,直視著長陽郡主,眉宇間滿是威嚴與不悅。他的胸膛劇烈起伏著,顯然被長陽郡主的舉動氣得不輕,那雙平日裏沉穩的眼眸此刻怒火中燒,仿佛要將長陽郡主灼燒殆盡。他一字一頓,語氣冰冷:“身為郡主,你竟如此不知禮數,簡直有失體統!”
說罷,他將長陽郡主的手腕狠狠甩開。
長陽郡主身形踉蹌,後退幾步,撞翻了屋角的青花瓷瓶,清脆的碎裂聲與她的抽泣交織在一起,顯得格外刺耳。她瞪大雙眼,淚水在眼眶中打轉,卻倔強地不讓它們落下,聲音顫抖卻帶著不甘:“你……你竟為了她這樣對我?從前,你何時曾用這種語氣和我說過話?靖親王,你變了,你變得如此陌生,如此冷酷無情!”她的手指緊緊摳著衣角,仿佛要將心中的憤怒與悲傷都傾瀉在這無辜的布料上,眼眶泛紅,眼裏滿是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