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不進長安,那我就金戈鐵馬殺進長安!

第57章 招降?我們不認

“成王敗寇!我認栽!”

楊敬突然狂笑起來,笑聲淒厲。

“隻是沒想到,我戎馬一生,竟栽在你這黃口小兒手裏!還有柳承恩那條毒蛇!哈哈哈哈!”

笑聲未歇,楊敬猛地從靴筒裏抽出一柄寒光閃閃的匕首,狀若瘋虎地朝著顧文清撲去!

他知道自己今日必死,但臨死也要拉個墊背的!

顧文清早有防備,身形一側,避開楊敬這搏命一擊。

同時,手腕一翻,橫刀自下而上,劃出一道冰冷的弧線。

“噗嗤!”

利刃入肉。

楊敬前衝的勢頭頓住,他低頭,難以置信地看著自己胸前不斷冒血的傷口。

力氣,飛快地流逝。

他張了張嘴,想說什麽,卻隻發出“嗬嗬”的漏風聲。

顧文清麵無表情,緩緩抽出橫刀。

楊敬的身體晃了晃,頹然跪倒在地,那雙曾經不可一世的眼睛,此刻徹底失去了神采,死灰一片。

他死死盯著顧文清,嘴唇蠕動幾下,腦袋一歪,沒了聲息。

江寧府指揮使,楊敬,伏誅。

馮子厚走上前來,往楊敬屍身上啐了一口:“呸!便宜這老狗了!”

顧文清沒說話,隻是默默擦拭刀上的血跡。

了結楊敬,疲憊感湧了上來。

但現在,不是鬆懈的時候。

……

墨河城下,楊敬的大軍崩潰。

一部分被顧文清和馮子厚設下的陷阱分割包圍,繳械投降。

另一部分,在柳承恩大軍的衝擊下,作鳥獸散,或被斬殺,或跪地乞降。

戰場,變成一邊倒的屠戮和收編。

柳承恩治軍極嚴,他的兵馬沒參與對墨河城的攻擊,迅速控製了楊敬潰敗後留下的營寨,和墨河縣城外圍的廣闊區域。

那些投降的楊敬部眾,也被迅速甄別、打散、收編,動作快得驚人。

顧文清帶著黑鴉軍,押解著大批俘虜,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墨河縣城時,天色近黃昏。

城頭上,黑鴉軍的旗幟飄揚。

城外,楊敬原本的營地,換上了京營的旗號。

一隊隊甲胄鮮明的京營士卒,在各處要道巡邏,戒備森嚴。

柳承恩的帥帳,設在原先楊敬中軍大帳的位置,規模更大,氣勢更足。

他的人馬,像一道無形的屏障,將墨河縣城與外界隔離開來。

馮子厚看著城外,眉頭擰成疙瘩:“大人,這姓柳的,動作真快!他娘的,這是想把咱們困死在城裏?”

顧文清站在城樓上,眺望著遠處那片旌旗招展的京營營地,沒立刻回答。

楊敬這條瘋狗解決了,柳承恩這條毒蛇,盤踞在了他們的臥榻之側。

這條毒蛇,比楊敬更冷靜,更強大,也更難對付。

……

夕陽的餘暉給墨河縣城牆染上一層血色。

城外,柳承恩的京營兵馬,營帳連綿,戒備森嚴,那股子肅殺氣,隔著老遠都能嗆到人嗓子眼。

“大人,那姓柳的派人來了!”

一名黑鴉軍的哨兵,跟見了鬼似的,連滾帶爬跑上城樓。

沒多會兒,一隊京營兵馬護著幾輛大車,慢吞吞晃悠到墨河縣城門底下。

打頭的是個文官,看著能有四十來歲,臉上刮得幹淨,沒胡子,穿著身七品官袍,下巴骨抬得老高。

他旁邊還跟了兩個挎刀的武官,那架勢,一看就不是善茬。

“鎮撫使柳大人,念及墨河守軍協助平叛有功,特命下官送來犒賞,以慰將士辛勞。”

那文官扯著嗓子喊,聲音不高不低,卻讓城頭的人聽得一清二楚。

車上蓋著布,隱約能瞅見酒壇子肉塊,還有幾匹花花綠綠的綢緞。

馮子厚湊到顧文清耳邊,壓著火氣:“黃鼠狼給雞拜年,憋著壞呢!”

顧文清點了點頭,隻吩咐下去:“開城門,請柳大人的使者進來。”

“吱呀……”城門慢悠悠地開了。

那文官領著幾個隨從,押著犒賞的車,一步三搖地進了城。

縣衙正堂,顧文清坐在主位上。

文官自報家門姓錢,是柳承恩帳下的幕僚。

錢幕僚先是滿嘴跑火車,把顧文清誇得天花亂墜,什麽“深明大義”、“勇猛過人”,好話說了一籮筐,然後話頭一轉。

“顧將軍,”他端起茶碗抿了一口,不緊不慢地開口,“楊敬伏誅,江南之亂已去其一。柳大人奉皇命而來,旨在肅清之餘,還江南百姓一個朗朗乾坤。”

“將軍久曆戎馬,該曉得朝廷天威。如今將軍手握重兵,占據墨河,要是能順應天時,輔佐柳大人,將來封妻蔭子,那前程,嘖嘖,不可限量啊。”

他放下茶碗,又端起來,眼角餘光卻一直瞟著顧文清:“至於那寒鴉穀的金礦,是朝廷的東西,柳大人過幾天就會派人接收。將軍要是能主動獻上,那就是大功一件。”

“當然,”錢幕僚把茶碗重重往桌上一放,嘴角咧開一個古怪的笑,“要是有人不開眼,非要抱著那點東西不放,那就是跟朝廷作對,跟天下百姓作對。柳大人的京營精銳,可不是楊敬手底下那幫廢物點心能比的。”

這是明晃晃的招降,更是**裸的威脅!

馮子厚在旁邊聽得火冒三丈,拳頭攥得“嘎巴”響,要不是顧文清遞了個眼色過去,他早就跳起來罵娘了。

顧文清臉上反倒露了點笑模樣:“錢大人說重了。我們這些人,本來就是大明的軍戶,都是楊敬那狗賊栽贓陷害,才被逼得沒辦法,起來自保。”

“如今楊賊授首,我們自然盼著能重新回到朝廷管轄。柳大人高義,顧某感激不盡。”

他站起身,衝著錢幕僚拱了拱手:“還請錢大人回去跟柳大人說一聲,顧某還有手底下這幫弟兄,絕不會辜負柳大人的厚望。”

“至於金礦的事,茲事體大,得容我跟手下弟兄們合計合計,再做決定,保管給柳大人一個滿意的交代。”

錢幕僚眯縫著眼,打量著顧文清,好像在琢磨他這話有幾分真假,又好像對顧文清的識時務挺滿意。

“這樣最好。柳大人的耐心可不多,顧將軍還是早點拿主意。”

他站起身,“犒賞的東西,顧將軍就分給手下弟兄們吧。柳大人說了,隻要是識時務的俊傑,朝廷從來不小氣。”

說完,錢幕僚領著人,大搖大擺地走了,留下滿屋子的酒肉香,還有一股讓人喘不過氣的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