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謝冰河的去留
漆黑的大牢中,,微弱的光線艱難地從木窗的縫隙中擠進來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走來,一個滿臉橫肉、身材肥胖的獄卒出現在視線之中,他的臉上帶著幾分不耐煩和邪欲。
“喂,起來,吃飯了。”
他手裏提著一個食盒,隨手放在木欄前。
李暮蟬蜷縮在牆角,雙眼沉重地張開,露出疲憊而迷惘的神情。
經過一夜的嘶喊,她的嗓子早已沙啞得幾乎發不出聲音。
此刻的她,疲憊至極,仿佛全身的力氣都被抽空了一般。
昨夜,不知為何,她的腦海中不斷浮現出原主那悲慘的命運。
那畫麵仿佛是一場噩夢,讓她身臨其境,感受到無盡的恐懼與絕望。
被強行灌下大量的藥物,失去意識地被無數雙手玩弄,最後更是被殘忍地削成人彘,丟棄在荒無人煙的山野之中。
她的身體被野狼撕咬,血肉之軀在野獸的獠牙下變得支離破碎,最終化為荒野中的一堆白骨。
這種慘烈的結局,讓李暮蟬心中充滿了恐懼與不安。
她害怕的哭了一晚上。
她終於發現,在這個社會,沒有有力的靠山,殺人就跟兒戲一般。
李暮蟬從係統那裏抽來的道具也全是廢卡,沒有一張用得上的。
此刻的她,第一次體會到被人拿捏在手心,掌握她生死的滋味。
這一切都來得太突然了。
她自以為是的聰明,也不知是不是運氣,在這裏居然能活到現在。
果然,炮灰便是炮灰,注定隻能為主角們提供磨礪的礪石,為他們的成長之路鋪就一層又一層的墊腳石。
李暮蟬有些自怨自艾,早知道努力半天,到頭來還是這樣的結局,還不如就死了算了。
她費盡心機地去討好每一個人,但他們一開始的目的都是想殺掉她,讓她死。
李暮蟬突然感覺到好累。
“喂!過來吃飯!”獄卒見她呆立不動,不禁提高了嗓門再次催促。
那人曾再三叮囑,務必確保李暮蟬將飯菜全部吃下,他必須得站在這裏,看著李暮蟬將這些吃下去才行。
李暮蟬仍舊無動於衷地坐在角落中。
她抱著雙膝,眼神呆呆地看著前方。
“臭婆娘,叫你過來吃飯,你沒聽見嗎?”獄卒往地上啐了一口,他俯身向前,粗壯的手掌一把揪住李暮蟬的頭發,用力向後拉扯。
李暮蟬痛得倒吸一口冷氣,手緊緊握住被扯住的頭發,試圖減輕那份疼痛。
那獄卒一手揪著她的頭發,他一手揪著李暮蟬的頭發,將她像拖小狗一樣拖到木欄旁,一手撿起地上放著的那碗泔水往李暮蟬臉上招呼。
泔水散發著一股惡臭味,不知道放了多久。
其中,混雜著各種已經糜爛的肉菜殘渣,看著就令人作嘔。
李暮蟬連忙空出一隻手將那個即將靠近她的碗打翻。
原本該伸向李暮蟬的碗,一瞬間就倒向了獄卒。
惡臭的泔水瞬間糊了獄卒一臉,他的眼睛、鼻子、嘴巴都被這汙穢之物填滿
“臭婊子。”獄卒大怒,扯起她的頭發就是一頓大罵。
他揚起手,對著李暮蟬的臉重重地扇下一巴掌。
“啪”的一聲脆響,李暮蟬的臉上立刻浮現出一個鮮紅的掌印。
“哎呀,二姐,都這個時候了,你還在掙紮什麽?”不遠處,目睹了這一切的李雪柳從暗中走了出來。
她的身影,一半在明一半在暗,嘴角揚起的笑容,眼睛卻並沒有因此壓彎,反而瞪得格外大,顯得格外的恐怖猙獰。
李雪柳拿出一塊帕子,捏住鼻子,站在一旁,語氣嘲諷:“二姐,想不到吧,你往日高高在上目中無人,現在卻淪為一個階下囚。”
“那些華麗的珠寶衣裙本就不屬於你,隻有陰暗的渠溝,才是你的歸宿!”
李暮蟬的臉色蒼白如雪,嘴唇幹裂,側臉上那塊清晰的巴掌印更是顯得觸目驚心。然而,即便是在這樣的境遇下,她依舊美得令人窒息,仿佛是從九天之上跌落凡塵的仙子,即使落魄,依舊帶著那份高貴與清冷。
李雪柳眼神一沉,她一想到自己往日在農村吃不飽穿不暖的日子,天不亮就要起床割草喂雞,每日還要遭受著父母的打罵,而李暮蟬,這個小世界真正的女主,卻享受著無數的人追捧。
憑什麽?
憑什麽呢?
她好不甘心,明明都有萬人迷係統的幫忙了,怎麽李暮蟬還是能輕而易舉奪走本該屬於她的東西。
宋遮是這樣的,謝冰河是這樣的,就連她最在意的沈懷淵,都對李暮蟬忠心不二。
一想到這裏,李雪柳心中的恨意就如同滔天火焰,將己身焚燒得痛苦不堪。
這些都應該是她的才對。
隻要李暮蟬死了,這一切就會回到正軌,她會真正地取代李暮蟬,成為這個小世界的新寵兒。
可就這樣讓李暮蟬死了,難免會便宜了她。
她的目光落在那個豁口了的碗上。
“姐姐怎麽這麽不知道好歹,妹妹精心為姐姐準備的食物,姐姐就這樣打翻了。”
“得知姐姐入獄,妹妹好是擔心,連平常的飯都少吃了一半,特意留下一些剩菜剩飯,與姐姐分享呢。”
“既然姐姐不肯吃飯,喝些水也是好的。”
總歸飯裏和水裏都下了藥。
她掃了一眼那碗還未被打翻的水,衝獄卒頷頷首,意圖已然不言而喻。
獄卒立刻心領神會,為了避免重蹈覆轍,他迅速采取行動。一手牢牢地抓住李暮蟬的雙手,使她無法掙脫,另一隻手則穩穩地端起那碗水,逼近李暮蟬的唇邊。
“快點張嘴,你這個臭婆娘!別逼我對你動粗!”獄卒的聲音裏透露出幾分不耐煩和威脅。
他們如此急切地想要看到她喝下這碗東西,李暮蟬心中已然明了,這水中必定摻雜了某些不為人知的成分。
於是,她緊閉雙唇,堅決不肯張開。
獄卒對著她的嘴喂了半天也沒喂進去。還灑出來不少。
眼看碗中的水少了一大半,李雪柳站在一旁,眼見這情景,心中不禁湧起一股不耐。她一把從獄卒手中奪過了碗,冷聲道:“掐住她的下巴。”
獄卒聞言,立刻加大了手中的力度,狠狠地掐住了李暮蟬的下巴。隻聽得一聲清脆的響動,李暮蟬的下巴竟然被他生生地掐脫了臼,嘴巴被迫張開,無法閉合。
李雪柳哼笑一聲,雙手捧著碗,將裏麵的水灌入李暮蟬的口中。
李暮蟬不斷地扭著腦袋,舌頭不斷地將那些水推出去,澄澈的水液順著嘴唇流下。
可即便如此,還是有部分水進了她的喉道,被她吞入肚子。
李暮蟬心如死灰。
完了,一切都完了。
半碗水終於被灌完,李雪柳將碗扔在一邊,呼出一口氣。
獄卒也在此刻送了手。
李暮蟬雙手得到自由,立刻將手指伸進喉中,不斷地摳挖著。企圖將吞進去的水都給吐出來。
李雪柳欣賞著李暮蟬這副狼狽的模樣,一股前所未有的快感蔓延上心頭。
“哈哈哈哈,李暮蟬啊李暮蟬,你做夢都沒想到吧,你也有今天。”她放聲大笑。
李暮蟬雙眼猩紅,死死地盯著李雪柳,像是要將李雪柳釘出一個窟窿般。
“李雪柳,這件事情還沒有水落石出,你就這麽迫不及待地想殺我,就不怕被查出什麽來麽!”
李雪柳滿不在乎地笑了笑:“所以呢?然後呢?結果呢?”
“我現在的身份,可是尚書府名正言順的嫡女,亦是三皇子的伴讀,所有人都愛慕我,相信我,崇拜我,就算有人說出這件事情是我幹的,又有幾個人會相信呢?”
“就算他們相信了,那又怎樣呢?”李雪柳嘟起嘴,做出一副天真的模樣,說出來的話卻極為冰冷,“我背後的靠山,可是三皇子呀,他現在對我發乎於情止乎於禮,那可是三皇子啊,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未來儲君,以我的身份,便是做他的正妃也使得。
又有幾個人能對三皇子的人指手畫腳呢?三皇子會幫我將這件事情給壓下去的。”
她忽然彎下腰,那張猙獰如鬼的臉在李暮蟬麵前放大。
她貼近她的耳朵,低聲道:“李暮蟬,其實你也有係統吧?”
李暮蟬神情茫然,大腦空白了三秒。
“你在說什麽?什麽是係統?”她問。
李雪柳道:“你別裝了,我都知道了,如果沒有係統的話,憑你這樣的廢物草包,怎麽會有人喜歡上你?”
李暮蟬呼吸一滯,暗自驚歎李雪柳的警覺性。
但就算這樣,李暮蟬也沒有第一時間承認下來。
“你到底在說什麽,我都是一個將死之人了,就不要和我開這些子虛烏有令人摸不著頭腦的玩笑了。”
李雪柳了深深地在李暮蟬臉上掃視幾次,眼中不由得多了幾分打量。
看李暮蟬那個樣子,確實是不知道係統為何物了。
可不知道係統的話,那她為什麽會做出這麽大的改變?
李雪柳冷哼了一聲,又收回了腰:“我管你知不知道,總歸你今日就是死路一條。”
她笑得邪惡:“姐姐,妹妹知道你離不開男人,所以在你死之前,妹妹特意給你下了最猛烈的藥。這個獄卒,可是妹妹尋了好久好久,才找到的一個最為魁梧雄壯的男人。你就好好享受享受吧。”
說完,一旁的獄卒便急不可耐地解著自己的褲腰帶。
而李暮蟬也在此刻感到一絲不適。
一股熾熱自脊椎蔓延至全身,身體上的每一寸肌膚都仿佛在熊熊燃燒。
麵對即將要發生的醜事,李雪柳並沒有回避,相反,她甚至還十分期待接下來會發生的事情。
她要親眼見證這個小世界的寵兒是如何在她的手段下是如何被一步一步摧殘糟蹋的。
一想到李暮蟬接下來就要被一個肮髒醜陋的男人玷汙,李雪柳激動得連瞳孔都在顫抖。
獄卒將衣服脫得差不多了,喉中發出奸邪的笑聲。
“不要,不要。”木牢內,李暮蟬艱難地挪動著身子,向後退。
她鼻尖上掛著的汗珠晶瑩剔透,隨著她的動作也搖搖欲墜,看起來頗為無助,脆弱的像是一個菟絲子,美麗卻又沒有任何攻擊力。
“你們在幹什麽?”
在這千鈞一發之際,昏暗的牢獄內,大門被打開。
謝冰河穿著那一身鮮紅的武將服,再次出現。
少年身形頎長,高挑偉岸,許是這些日子裏的鍛煉,如今的他褪去了青澀,鋒利的輪廓上多了一些殺意,僅是站在那裏,就能無端地給人一種壓迫感。
李雪柳震驚地望著少年,久久不能說出話來。
謝冰河帶有威嚴的目光掃過幾人,當他看清楚那個醜陋的獄卒衣衫不整地站在李暮蟬麵前時,原本的煩躁的心情更甚。
真是見了鬼了,明明他和李暮蟬之間沒有任何牽連,為何他老是不由自主地往李暮蟬那邊靠,還兩次地出手幫助她。
他明明應該厭惡她的才是,厭惡她的暴虐,厭惡她的算計,厭惡她給自己下了蠱,讓他不由自主地對她產生好感。
可是,當看到李暮蟬這般場景時,他心裏的厭惡一下就被憐惜給取代。
“你們在幹什麽?”他努力控製住想要上去給獄卒一腳的情緒,盡量平穩著音調問。
李雪柳在這一刻想好了無數對策。
她知道謝冰河對李暮蟬已經有了那種心思,如果讓他知道自己的計劃,隻怕又會幫李暮蟬逃過這一劫。
她不允許,她絕對不允許。
李雪柳捏緊自己的拳頭,像是做出了某種決定。
下一刻,她突然拆散自己的發髻,解開自己的外裙子,三步一停五步一喘地朝謝冰河走過去。
“冰河,我好難受,我剛剛來的看姐姐的時候,好像被人下了藥。”
謝冰河看了李雪柳一眼。
本著朋友的身份,他象征性地關切了一句:“你怎麽了?”
李雪柳眼眸裏含著淚水,她輕啟唇,剛想說什麽,又立刻閉上嘴。
這副要哭不哭,要說不說,脆弱又逞強的堅韌小白花模樣,立刻引起了謝冰河的關注。
“你中了什麽藥,身子有哪裏不適,可需要看大夫。”他問。
李雪柳終於虛弱地走到了謝冰河身側,她望著他,含情脈脈,什麽話都還沒說,就軟在了謝冰河懷裏:“我好難受,渾身燥熱,像是被人架在火堆裏燒一樣,冰河,我是不是快要死了。”
謝冰河一驚,他看李雪柳麵色潮紅,混身出汗,確實像是得了什麽大病一樣。
於是他著急地抱起李雪柳:“你先別急,我這就帶你去看大夫。”
就在這時,李暮蟬出聲了。
“謝冰河,你不要走!”
她捂著胸口,目光中含著哀求。
現在能救自己的,就隻有謝冰河一人了。
要是謝冰河走了的話,這個獄卒肯定不會放過自己。
李暮蟬的求救確實起了作用,謝冰河走路的腳步都頓住了。
他看向那個衣衫不整的獄卒,剛要拔出腰間的刀,手卻被李雪柳一把摁住。
“冰河,不要,二姐隻是生病了,那個人是大夫,正在給二姐看病。”
大夫?
哪有大夫這個樣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