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看榜再遇王玨

她直接拆穿張官員：“你們這就是坑蒙那些中小商戶，欺負他們沒念過書罷了。”

“你什麽意思？沒錢就別來，你不借有的是人借。”張官員胡子都氣了起來。

薑顏一怔，這後半句可真夠諷刺的。

“你們這麽做，被上麵發現隻是遲早的事。”

張官員無視薑顏的勸告，輕蔑道：“有本事你就捅到上麵去，一個農女我倒想看看你有什麽本事。”

若是別人，興許就不接話茬了，可惜薑顏不是。

“哦，萬一哪天我真告上去了怎麽辦？”

張官員眯起眼，“嗬嗬，那我不當這官兒了，回家種田去。”

薑顏聽後，臉上神色沒多大起伏，抬手撣了撣袖口的薄灰，往外走。

張官員見狀，嘲笑道：“哼，算你識相。”

話音剛落，走出物庫院門的薑顏回頭睨了張官員一眼。

門前亭亭如蓋的烏桕樹緩緩落下葉，隻聽見樹蔭下一道清脆的女聲道：

“種田我怕你爽到，應該發配才對。”

薑顏說完，無視身後張官員的鳥語花香，徑直走出去。

以至於張官員被氣地捂住胸口，忘了攔人。

雨勢漸小，薑顏拐出兩條巷子，聽見挑著扁擔的小販叫賣，“蘇街綠豆湯，清涼下火！”

“蘇街？那什麽榜貌似就在這兒。”

薑顏沒費什麽力氣，很快就找到了。

在街中心，有一處擂台，擂台往左，擺著幾張榜，這會兒沒什麽人看。

薑顏湊過去瞧，沒忍住念了出來。

“七月五日，顧知州出門連摔三跤，被算命先生說不日有血光之災，算命先生，卒。”

“你知道嗎？一種全新的炫耀方式，竟然是裝潢自家茅廁。”

“不好好上工會有哪些危害？務必當心，窮可能也是一種病。”

薑顏笑出聲，寫這個的榜尹也太逗了。

薑顏繼續看，終於找到了所謂的《名人新報》

“柳煜，天河縣人。家境貧寒，三歲做詩，五歲成文，十歲參加科考，一路高進。其人儀態萬方，有‘小三生’之美名。”

後麵還有一長串的介紹，薑顏懶得再看，不過讓她沒想到的是，柳煜居然排在第一，就是不清楚這榜單是多久更新一次。

說到柳煜，薑顏腦海中不自覺浮現出那抹跳脫的身影。

算了來都來了，順便看看他。

薑顏從上往下一路找下來，王姓的倒是有幾個，就是沒有王玨的影子。

慢慢的，附近的人多了起來，薑顏索性不再看。

正要走，卻忽然察覺到身後有動靜，像是衝著她來的。

乍一回頭，薑顏一愣。

王玨人雖然不在榜上，但可以在身後啊。

“真的是你誒，我就說這背影像你。”

“好巧。”

薑顏尬笑一聲，正要越過王玨，卻聽對方道：“誒，先別走啊，我觀你今日有鬱結之相，是不是行事不順啊？”

薑顏瞳孔倏地一縮，這是瞎貓碰上死耗子，猜的吧？

王玨一看薑顏的表情，就感覺自己說對了。

“說來聽聽？昨天打擾到你做生意，本公子嘛，有來有回。”

“我方才從市檢庫出來。”

“我猜猜，被趕出來的？”

“……”

薑顏見一句兩句說不清，索性把經曆複述了一遍。

本以為王玨沒法共情，誰知道他聽後反應異常的大。

“太過分了！”

“市檢庫居然黑心到這個地步！欺負小商戶他怎麽好意思的？真應該告到提刑司去！”

薑顏挑眉，“你的反應也挺讓我意外的。”

王玨一副“這你就不懂了吧”的表情。

“本人呢，雖然不大正經，但是嫉惡如仇！”王玨走出兩步，繼續道：“柳煜上次就跟我提過，市檢庫情況不對，沒想到居然是這樣。”

薑顏向王玨投去讚賞的目光，“自信是好事，嫉惡如仇也是好事。”

王玨先是怔了怔，而後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後腦勺。

“你還是等我做出點實事再誇我吧。”

薑顏點點頭，“會有那天的。”

王玨第一次聽見這麽多誇誇，十分激動。

“這樣吧，你把他們的罪狀列舉給我，這樣就有你的筆證了。”

見王玨有這份心，薑顏也不掃興。

“行，正好我習字。”

王玨摸了摸身上，有些歉意道：“那個，出門急，沒帶紙筆。”

薑顏剛想說不打緊，自己寫完了他可以派人來取。

但不成想王玨指著對街的一條深巷說：“不過王府就在那巷尾，你同我去取吧，順便請你品茶。”

薑顏本想拒絕，但轉念一想，結交人脈好像也不錯，反正剛好有空閑，索性答應了。

拐進巷子，正巧一戶種的飄香藤長勢喜人，枝葉伸出了院牆，王玨見著了，非湊過去聞。

“一場雨，這花都開得這麽豔了。”

薑顏淡淡而立，“自然的力量確實神奇，給人一種不可褻瀆的感覺。”

話音剛落，隻見王玨毫不客氣地把手伸向飄香藤，眨眼就摘了一小捧。

“這。”

薑顏突然好想收回方才的話。

誰知一抬頭，那花就伸到她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