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民國:君歸何處?(13)
那是向晚短暫的一生唯一愛過的人,這七個世界的男主,或者說包括她那個世界的那個人,都是“一個人”的縮影,而“那個人”就是夢境中的總是出現的那個男人。
“是星瀾吧。”一瞬間,薑晚想清了一切。
被封印的記憶,不斷出現卻不敢讓她確認的幻境,每個世界性格迥然不同卻都無一例外愛著她的男主。
一瞬間,薑晚有些分不清到底是誰在曆劫了。
玄玄坐在空間裏,久久無語。
“小晚,你不想知道他為什麽這麽做嗎?就快了……”玄玄的聲音帶了幾分難言,“如果你真的無法接受,我可以清楚你的記憶和感情。”
“不重要了……”薑晚笑著搖了搖頭,“他為了什麽我也不願意再探究下去了,無論是湮滅我的靈魂還是送我去往生,都由著你們。”
薑晚或許記不得前麵的六個男主,但她不會忘記那個人。
玄玄隻知道她是出了車禍被拉過來的,但卻不知道她是去幹什麽的路上出了車禍的。
向晚上下求索的一生,因他而起,因他而滅。
那是她的劫數,所以她來應劫了。
玄玄:“小晚,你太過聰明了。”
一時間,玄玄不知道是該感歎女人的直覺,還是該感歎她的聰慧。
猜得八九不離十。
薑晚笑了一下,眼底卻再無任何光彩,仿佛做好了坦然赴死的準備。
“去報告吧,任何結果我都接受。”
“好。”
薑晚徹底變了性子,待在薑家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成了一個真正的大家小姐。
隻有薑華知道,薑晚身上的人氣在一天天地消失著,仿佛隻要他一個轉身,薑晚便會徹底消失。
“小晚,你跟哥哥說句實話,你是不是……是不是喜歡陳知南?”
薑晚拿起茶杯的手頓了一下,一瞬之後便恢複如常,“哥哥想多了,沒有的事。”
薑華接過茶杯,心裏的擔憂並沒有因為薑晚的話便減少幾分。
“小晚,哥哥看得出來,你看向陳知南的眼神是不一樣的。”
薑華不是蠢人,相反他在商場沉浮這些年,早就學會了察言觀色,薑晚表情上的細微差別逃不過薑華的眼睛。
“哥,愛不愛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不可能在一起,所以再愛又有什麽用呢?”薑晚以為自己早就釋懷了,可當她再次說起那個人的時候,還是忍不住鼻頭泛酸。
薑華沒說話,盡管不願承認,但必須承認薑晚說的是事實。
他們的阻隔太大了。
薑華歎了一口氣,摸了摸薑晚的頭發,“哥哥在,哥哥陪著小晚。”
薑華走了。
薑晚還是一動不動地保持著一個姿勢,她最近愈發沉默了。
盡管外頭關於她的傳言傳得沸沸揚揚,她也沒有功夫去理會。
半月後,主神的話下來了,隻是讓玄玄將薑晚帶離這個位麵,其餘的倒是什麽都沒說。
玄玄:“什麽時候走?”
薑晚整理了一下手中的畫卷,“七日後吧,留給我點時間和他們告個別。”
薑父快回來了,薑晚想再陪他們幾天。
“好。”
日子一天天的過去了,快到期限的時候,薑晚卻意外見到了陳知南。
“你剛剛說,你是來幹什麽的?”薑晚覺得是不是自己的精神出現了問題,竟然已經開始幻聽了。
陳知南眼含笑意,嘴角掛著一抹淺淺的笑容,“晚晚,我是來提親的。”
“和誰提親?”薑晚還是不願意相信自己的耳朵,她不信半月前還避著她的陳知南會來提親。
陳知南仿佛愣住了,左右環顧了一下,“除了你,這裏還有別的女子嗎?”
哦,薑家就薑晚一個女孩子。
“陳知南,你明明不願,今日又為何要……”
薑晚還沒說完,陳知南就打斷了她的話,“晚晚,我不甘心,你甘心嗎?”
當時薑晚走後,陳知南在雨中站了很久很久,回去就生了一場大病,半夢半醒之間他聽到了很多聲音在質問著他。
為什麽要放開晚晚?他們終其一生都沒能保護好的人他為什麽不珍惜?
光影綽綽之間,陳知南看到了不遠處的一個背影,那人和他的身影很像,卻看不清麵容。
“別放開她,我已經錯過了,你好好珍惜她啊。”
醒來的那一刻,陳知南出了一身的汗,他大口喘息著,那個人的話在他耳邊不斷地回響著,心裏卻湧起一股從未有過的堅定。
所以他來了薑家,在沒有任何商量的情況下直接提親。
薑晚搖了搖頭,“不甘心。”
“那不就好了。”
陳知南臉上掛著溫煦的笑意,整個人少了些清冷,多了些人間的煙火氣。
薑晚愣在原地半天沒有反應,“陳知南,你不怕了嗎?”
陳知南仿佛一瞬間想清楚了,整個人都輕鬆了很多,“那你怕嗎?以後如果再遇到那天的情況,還會害怕嗎?”
陳知南清楚地記得那天薑晚臉上的惶然。
他從不怕世人,他隻怕薑晚受傷。
薑晚搖了搖頭,“我不怕,我選的路絕不回頭。”
“那就一起麵對。”陳知南一字一句認真地說道:“我想明白了,隻要你不後悔,我就永遠護著你。”
短短半月,陳知南卻像是過了半生那麽久,他仿佛把母親離世的痛苦再次經曆了一遍。
當時他就在想,還能有什麽比現在這樣更痛的呢。
強烈的不甘心和壓不住的愛意緊緊地裹挾著他,私心催促著他的腳步朝著薑晚走去。
或許這就是命運的玩弄吧。
陳知南半生清冷,上天卻在他本該平淡的後半生送來了炙熱的薑晚。
寒冰遇上烈日,融了心,從此相生相伴,你是他全部的煙火。
薑晚忽然就笑出來了,她這般不信命運的人開始感歎世事無常。
正當兩人兩兩相望之時,旁邊忽然傳來了咳嗽聲。
“咳咳,那個小晚,你……先坐邊上,爹有話跟陳先生說。”薑父看了一場大戲,雖然早有猜測,但真正看到還是緩了好一會兒。
薑晚還是愣愣的,直到被薑華拉了一把才反應過來。
薑父清了清嗓子,看向陳知南,“陳先生的來意我已經清楚了,隻是陳先生可曾想過後果如何,小晚是女子,她受到的苛刻永遠會比男子多,你要如何做才能讓她不受傷害?”
“薑先生的擔憂我明白,漂亮話我不會說,但是我會用行動證明我會永遠護著薑晚,我可立書一封,若有違誓,薑家盡可以把所有的罪名推到我的身上,我絕無二話。”
薑父和薑華對視了一眼,都在對方眼裏看到了滿意。
以字書為證,陳知南這相當於把把柄放到了薑家的手裏,誠意顯而易見。
“小晚,你的意思呢?”薑父是個開明的人,否則也不會任由薑晚胡鬧了這麽多年。
“我……”薑晚這時候忽然就成了啞巴,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但她驟然紅起來的臉頰已然說明了一切。
薑父笑了笑,“我們還想再留小晚兩年,這樣吧,先定親,不知陳先生意下如何。”
薑父沒有徹底答應下來,雖然陳知南的誠意非常足,但他還是打算再觀望一下情況,畢竟人麵獸心的他也見過不少。
“可以。”陳知南含笑應下。
薑晚站在門口看著庭院的花出神,直到陳知南走出來,才看看回首。
“陳知南,你想好了嗎?”薑晚還是有些不確定,患得患失,“一旦這個消息發出去,你就再也沒有回頭路了。”
陳知南的眼底劃過一絲心疼,伸手把薑晚攬進了懷裏,“晚晚,隻要你不放棄,我就不鬆開你的手。”
他引以為傲的理智在薑晚眼淚落下來的那一刻轟然崩塌。
罷了,她想要,就給她,用我半生,護你半生,劃算的買賣。
薑晚在陳知南的懷裏泣不成聲,仿佛在這一刻他們不再是怕光的老鼠,他們可以正大光明地站在太陽光下去仰望天空,牽著對方的手看雲卷雲舒。
玄玄站在空間裏,沉默良久,“所以還走嗎?”
薑晚笑了笑,“不走了,走完這一生吧。”
向晚屬於任務者,但薑晚屬於陳知南。
陳知南先是放出消息,和薑晚解除師生關係,隨後第二天,兩方就宣布了定親的消息,一時間在整個雲城都傳得沸沸揚揚。
陳知南絲毫不懼,帶著薑晚出席書畫比賽,給她介紹書畫界的前輩們,偶爾有幾個不長眼的舞到兩人麵前,薑晚還沒開口,陳知南就率先開始懟人了,語氣毫不客氣。
陳知南今日本來想帶著薑晚出遊,但是日頭太足,薑晚很快就被曬得頭發暈,他們隻好轉道回了歲久,薑晚連喝了好幾杯冰水才緩解了暑熱。
“還是歲久舒服啊。”薑晚湊到陳知南的麵前,“下次你想見我,我們就在歲久見吧,這大熱天的別折騰了。”
陳知南被戳破了心思,臉頰上泛起薄薄的粉色,“那就作畫吧。”
薑晚見狀,頓時起了玩鬧的心思,“可是我手疼,動不了,要不然你握著我的手畫吧,好不好?”
陳知南好笑地看了一眼薑晚,無奈地歎了一口氣。
薑晚的手哪裏有問題,不過是為了調戲他罷了。
“好不好嘛?”
陳知南受不住薑晚的撒嬌,隻好同意下來。
他握著薑晚的手,一筆一筆地畫著,窗外仿佛下起了綿綿細雨,雨聲滴答滴答地落在窗簷上,室內的靜謐卻讓人前所未有的心安。
“陳知南,我們會一直這樣下去嗎?”
“會的。”陳知南親吻著薑晚的發絲,沉聲道:“我們會一直這樣下去的。”
“晚晚,最近有沒遇到人胡說?”陳知南雖然盡最大可能護著薑晚,但他唯恐有自己忘了的地方,讓薑晚聽到那些汙言穢語。
“沒有啊,你都防成這個樣子了,誰還不長眼地湊上來啊。”
陳知南真的做到了他所說的話,薑晚每次出行他都會陪著,用身份警告了很多人,讓那些蠢蠢欲動的人都漸漸歇了心思。
“晚晚,如果你無意間聽到了,就當沒聽到,回來告訴我,別暗自傷神。”陳知南有些不安地叮囑道。
那些人說話有多難聽,陳知南領教過幾次,也正因為如此,他才護得緊,生怕薑晚聽到了往心裏去。
“好,我不聽他們說的,我聽你的。”薑晚依偎到陳知南的懷裏,感受著懷中的溫暖。
呆了一會兒她就呆不住了,連忙推開了陳知南,惹得陳知南丈二和尚摸不到頭腦。
“怎麽了?”
“熱……”
陳知南:“……”行吧。
薑晚打開了窗子,讓細雨飄進來,微微細雨飄來,打在臉頰上,帶走了些許夏日的灼熱。
陳知南走過來從身後抱住了薑晚,把頭放在薑晚的肩膀上,“晚晚,你不必憂心,亦不必誠惶誠恐,你在,我就在,陳知南永遠為薑晚而停留。”
他將誓言舉上心頭,低眉恭敬奉予神明。
薑晚抬頭看向閉著眼的陳知南,眼神漸漸迷離,鬼使神差地慢慢靠近,下一秒,溫熱的兩片唇便貼合在了一起。
陳知南驟然睜開了雙眼,眼底帶著些許不知所措,但他沒有移開,反而是將薑晚翻轉過來嵌入懷中,溫熱的手掌深入薑晚的發絲之中,緩緩加深了這個吻。
陳知南在薑晚的唇上輾轉反側,細雨打在他們的身上,喚不醒深處欲海的兩人。
二人仿佛陷入了迷離,夜幕降臨,黑夜更顯得靜謐。
等薑晚再次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已經被陳知南壓在了床鋪間。
陳知南趴在薑晚的身上大口地喘息著,他已然被欲望浸染,臨門一腳卻還是想征求薑晚的意見。
“晚晚,你願不願意,隻要你說不願意我就停下。”
雖然二人已經定親,但畢竟沒有正式成婚。
隻要薑晚說一句不願,或者神色間流露出一點勉強,陳知南都會停下。
“你……要做就快做,別……別說了。”薑晚的話斷斷續續的,有些結巴,臉蛋紅得嚇人,她扭過頭去,不敢看陳知南。
上方忽然傳來一陣低沉的笑聲,“你說的,記住了。”
陳知南扭過薑晚的頭,再次附上那紅豔的雙唇輾轉,一隻手慢悠悠地解開薑晚衣服上的扣子,頗有幾分調情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