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哭,攻略男主還要賠錢賠自己

第137章 幻夢終結(3)

阮星瀾起身的動作頓住了,囁喏了幾瞬,忽然間他嗤笑一聲,“以前怎麽沒見你還有這等想法。”

向晚被刺了一句也沒露出什麽不滿的神情,“以前是我不懂事,哥哥現在訂婚了,我自然要避嫌了。”

是兄妹不假,但又不是親兄妹。阮星瀾他們這個階層的,兄妹之間亂搞的也不少,向晚隻想做個普通人,不想卷進他們的流言蜚語中。

阮星瀾眼底的暗淡一閃而過,白熾燈光照在他的臉上,顯得整個人更加望塵莫及。

他終究還是走了,向晚重重地舒了一口氣。

什麽時候跟自己愛的人說話,都要這麽累了。

本該離開的阮星瀾卻站在門外,他低頭沉思,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如果剛開始他還能騙騙自己說,向晚隻是大病初愈沒緩過神,可現如今種種跡象表明,這不是沒緩過神,而是疏遠,有意的疏遠。

阮星瀾到現在都記得向晚出車禍的那一天,他趕到醫院時隻看到了滿身是血的向晚,那一刻他覺得天都要塌了。

連著三次的病危通知,從未卸下的呼吸機,那幾天阮星瀾都不敢合眼,他怕他一個沒看住,向晚就沒了。

向晚為什麽疏遠,阮星瀾比任何人都明白,可那又如何,他不能明白,也不該明白。

他自認是一個貪心的人,他不可能放棄李氏,可他也不想放棄向晚。

魚和熊掌,他偏偏都要。

向晚以為自己的話說得夠清楚了,可第二天一大早阮星瀾還是出現在了廚房。

哦,向晚差點忘了,門的密碼是阮星瀾的生日,她自己曾經還真是……深情啊。

“哥,你到底想怎麽樣?”

向晚是真的不懂了,曾經她隻要靠近阮星瀾一點點,對方都會不著痕跡地躲開,這不過是一年的光景,怎麽完全反過來了。

阮星瀾還是照例給她做湯,剛把排骨放進去,淨了手,“哥哥對妹妹好,不是應該的嗎?”

向晚盯著阮星瀾的眼睛,仔細地辨認著這句話的真實性,但不知是他的演技太好,還是確實如他所說,他的眼神裏看不出一絲作假。

驀然,向晚低頭輕笑一聲,淺淺的聲線帶著些許苦澀,“阮星瀾……我們別再這樣下去了,時間長了,總會有風言風語的。”

“我不介意……”

“可我介意。”向晚驀然抬頭,一雙清麗的雙眸仿佛要直直地望進人心裏去一般,“我到不了你們的階層,更不想成為他們口中閑言碎語的主人公,我隻想簡單地活著,所以阮星瀾……算我求你了,離我……遠點,好不好?”

若非趙明麗嫁給了阮成,向晚和阮星瀾永遠都不會有糾葛,隻是一場簡單的相遇,隻因她無名的暗戀才拖拽至今,但現在向晚想放棄了。

他們該回到自己的軌道上了。

阮星瀾久久沒有說話,向晚知道他生氣了,或許放在以前她會忙不迭地去哄他,可現如今她隻想離他遠遠的,結束這一場無疾而終的暗戀。

“是因為李思雪嗎?”阮星瀾的聲音有些啞,“是因為她的存在,你才想要疏遠我,對嗎?”

除了這個理由,阮星瀾想不出還會有什麽事情能讓向晚說放手就放手,而且還這般決絕。

向晚的眼神逐漸飄忽起來,是……也不是。

李思雪雖然是最直接的原因,卻不是根本原因。比起李思雪的存在,向晚更在乎的是阮星瀾的態度。

向晚是一個謹慎的人,但麵對阮星瀾的時候總是多了幾分急躁,話先於腦子說出了口。

“哥……你是不是知道我喜歡你?”

這十幾年來都是阮星瀾管著她,可他們並無絲毫血緣關係,就算是照拂,可早已過了度。

阮星瀾的眼神有一瞬間的躲閃,隻一瞬,依舊被向晚發現了。

果然如此。

向晚忽然不想待在這個地方,她感覺自己就像是一個跳梁小醜一樣。阮星瀾明知自己喜歡他,可他依舊選擇了漠視,選擇了宣布婚訊,這何嚐不是一種變相的拒絕。

“哥……現在你明白了嗎?”向晚忽然笑了一下,“離遠點,對你,對我,都好。”

向晚不知道自己怎麽說出這句話的,隻知道在話說出口的那一刻心膽俱裂。

世人常道:人苦,情亦苦,唯以祈求上天,渡我情絲至萬裏。

但她貌似不在被渡的行列。

無人渡她,她便自渡。

阮星瀾站在原地神色漠然。

沒錯,他一直都知道,知道向晚對他的情意,可這份情他暫時承受不起。他羽翼未豐,拿什麽來對抗。

李思雪是一個很好的聯姻對象,有了李氏的助力,阮氏會更上一層樓成為行業巨頭。

在利益和愛情麵前,阮星瀾從來都是毫不猶豫地選擇前者。

可他依舊不願放開向晚的手,但向晚卻想放開他了。

阮星瀾想攔,卻不知用什麽來攔。

阮星瀾還是走了,想來也是,向晚把一切攤開來說,阮星瀾這喜歡裝傻的習慣也無處隱藏,沒了身份,沒了理由。

休息了幾日,向晚便收拾了些東西準備返校,說來也巧,她蘇醒的時候剛好在八月末,九月初就要開學了。

因為車禍的事情,薑晚沒有上大四,她的同學們都畢業了,她卻延畢了一年,去教務處的時候,卻看到了一個清雋的身影,那人穿著一件白襯衫黑褲子,廳裏廳氣的穿搭在他身上倒是穿出了一股清冷範兒。

觸及到對方麵容的那一刻,向晚感受到了一種奇怪的熟悉感。

原來他就是景時。

向晚瞟了一眼景時手裏的單子,發現是和自己一樣的延畢申請單。

“你延畢什麽啊?”

向晚記得景時是計算機係的第一名,好端端地延畢做什麽。

教導主任奇怪地看了向晚一眼,“你倆也真是神了,救人的和被救的全都昏迷了一年,可不得一起延畢。”

景時也昏迷了?

後來向晚才了解到,當初景時救了自己後,他也受了傷,突然就昏迷了,兩人一起昏迷,蘇醒的時間也差不多了。

景時來的早,辦完就離開了,向晚本想去感謝,估計也來不及了,卻不想出了二號樓,卻看見樹蔭下等待的景時。

光線透過瘋長的枝椏,打在他身上,仿佛周身都染上了一層金光,要是再換身衣服,都可以羽化登仙了,這場景估計隨手一拍都能出一部青春傷痛文學的男主角了。

向晚還在臆想眼前這個人羽化登仙的模樣,卻不想對方忽然轉過身來,看見她的身影,景時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都好了?”

向晚如夢初醒,不得不說景時的眼睛像極了狐狸,盯著你的時候恨不得讓你溺死在他的溫柔中。

“我沒事了,當初謝謝你救了我。”

當時那個車速,如果不是景時反應快,把她拉開了,估計她現場直接就嘎了,也等不及玄玄來收了。

景時溫柔地笑了笑,“不客氣,換誰都會這樣的。”

景時這話是明顯客氣了,當時那個場景,誰願意以身犯險呢。

“既然你救了我,那我可要好好感謝你才是。”

景時笑著搖了搖頭,“你們已經很感謝我了,再多我就不敢受了。”

向晚愣了一下,“什麽?”

許是向晚的表情太過震驚,景時一時也不太敢確認了,“阮星瀾不是你哥哥嗎?”

景時醒來之後就知道阮氏的總裁阮星瀾給自家劃了三百萬,當作感謝。

向晚的表情有些變幻莫測,原來是阮星瀾。

“他是我哥,但他是他,我是我,我該親自感謝你才對。”

向晚心裏尋思著,這三百萬到底要多久才能賺夠,畢竟她不想欠阮星瀾了。

向晚的神色不太對勁,言語間也有些不明所以的疏遠,景時暗自思索了一陣,沒有說破。

“時間差不多了,那你請我吃頓飯當作感謝,怎麽樣?”

向晚“啊”了一聲,就這?

她帶著景時去了一家很不錯的餐廳,這還是以前阮星瀾帶她來的,味道很不錯。

卻不想,剛走進去,就遇見了準備出的阮星瀾,看樣子他是和客戶一起的。

二人對視的一瞬間,向晚點頭笑了笑,叫了聲“哥”,模樣乖巧得厲害。

豈料阮星瀾的目光從一開始就沒停留在她身上,反而是目光不善地看著旁邊的景時。

“原來景先生和晚晚認識啊。”

阮星瀾語氣中的火藥味太過明顯,惹得向晚皺眉,微微向右走了一步擋在了景時的前麵。

“哥哥,他是我朋友。”

向晚拿不準阮星瀾想幹什麽,隻好先表明立場。

豈料阮星瀾嗤笑一聲,臉色有幾分難看,隻有微微發抖的手才能證明他此刻的怒火。他不可能對著向晚發脾氣,那對象隻能是景時了。

“怎麽,我沒把錢給景先生嗎?景先生這是打算纏著我們不放了。”

一句話,就劃清了楚河漢界,把景時貶得一文不值。

向晚頓時怒了,阮星瀾這臆想的毛病不僅沒好,反而越發嚴重了。

“阮星瀾,你什麽意思?”向晚連“哥”都不想叫了,“你非要在這兒胡攪蠻纏是嗎?景時哪兒惹你了?你憑什麽這麽說人家?”

向晚的相護不僅沒讓阮星瀾熄火,反而讓火越燒越大。

他不可置信地看著向晚,“為了他你跟我嗆聲?”

阮星瀾眉頭緊鎖,眼神中透露出來的怒火幾乎能點燃周圍的空氣,他的腳步顯得異常沉重,一聲聲的,仿佛他腳下踩的不是地板,而是某個人的臉。

向晚深吸一口氣,壓住心底噴湧而出的痛意,背在身後的手緊緊地攥在一起,指甲都要掐進肉裏去了,都不肯放開。

“對,我……”

“阮先生誤會了。”景時側身,不著痕跡地把向晚死死攥著的手掰開,不讓她再繼續傷害自己。

景時依舊溫柔地笑著,並沒有因為阮星瀾的話而露出什麽羞憤的表情,他細碎的額發半掩著眉毛,眉宇間透露出一股溫和的氣息,“今日我和向同學剛好在教務處碰上了,出於好意,才約了一頓飯,並不是阮先生想的那樣。”

景時的話很巧妙,既解釋了出現在這裏的原因,又回懟了阮星瀾話中的糾纏,這樣一來倒是顯得阮星瀾小肚雞腸。

阮星瀾碰了個軟釘子,一時更加氣悶。

“跟我回去。”阮星瀾的目的從來都不是景時。

“我不回去,我還要吃飯。”向晚一身反骨,你越強硬,她也越強硬,典型的吃軟不吃硬。

阮星瀾也知道她的牛脾氣,緩了緩語氣,用盡量溫和的語氣說話,但話中不容置疑的口氣卻不減,“聽話,跟我回去,想吃什麽我給你做,外麵的東西太油膩了,你大病初愈不能吃。”

向晚跟他嗆聲的事兒,阮星瀾忍了,但他不允許向晚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

“不必了,我自己會注意的,哥哥……”向晚用一個稱呼再次提醒阮星瀾注意身份,果不其然,下一秒,阮星瀾就停在原地,久久無語。

向晚知道下一步就是阮星瀾強行把她帶回去了,正想轉頭給景時說一句抱歉。

此時也忽然有人走到阮星瀾麵前,“阮總,李董事長有請。”

阮星瀾的表情頓時變了,他看了向晚幾瞬,麵上閃過幾絲掙紮。

李董事長,李思雪的父親。

向晚嗤笑一聲,心底頓時有了答案。果然,她拉著景時往進走的時候,阮星瀾沒有再攔著他們了。他們朝著不同的方向走去,像極了偶像劇中男女主分手的場景,但向晚心想,仿佛也差不多。

景時好像也看出了她心情不好,一個人安靜地點菜,向晚也沒注意,直到菜端上來,她才發現這些菜無一例外全是清淡口。

“你不吃辣?”向晚記得有人說過,景時是南方人,南方人不吃辣?

“是你不能吃。”景時雖然也昏迷了,但卻沒有傷口,自然沒有飲食上的忌口,但向晚就不一樣了,雖然當時景時出手快,但是不可避免的還是波及了,“你剛出院,吃點清淡的為好。”

向晚心裏有些熨貼,抿了抿唇,一時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