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2
犁花低語幾句,福財說:“知道了。”
犁花笑了,“我還以為你不開竅呢,你哥每次從山裏販木閑回來,整得我一夜一夜睡不成覺,把你這木真沒出息。”
福財進了屋,一會兒豆豆似蠍子蜇了哎一聲。
犁花如釋重負,半天再沒一點動靜,犁花就著了急,見福財披著衣服走出來。
犁花把福財又勸進屋,她再沒過去。她知道去也沒用,福財那東西就是出息了也隻是一顆泡大的花生豆。她去推她姨的門,裏麵應了聲,“犁……花……你……先回……”
犁花想,福財有他老子一半本事就好咧,看來豆豆是一個守活寡的命。
犁花回去後,再沒有去能行家的家,麻婆托人叫過幾次她沒去。麻婆來找她,“咋回事你不去咧。”
“福財的情況你是清楚的,他是一塊不能雕琢的頑石。”
麻婆不再吭聲,她心裏明白卻不死心,她希望有一個奇跡出現。犁花說:“停一兩年給福財抱一個娃算咧。”
麻婆說:“不會的,豆豆那女子乖著呢,不會做出格的事,不乖的是我達,你把他管緊點。”
“你咋說你達這話?”
麻婆回家給能行家說了福財的事,這是他早已料定的。麻婆哭了說:“咱就這一根苗,咋這麽苦命的!黃妹是個小子就好了。”
能行家說:“你說那是啥話,黃妹要是個小子,我說啥也不把豆豆嫁給福財那貨,我讓他打輩子光棍,也不會讓他去害人家女子。”
福財的房裏,傳出一陣沉悶的撞擊聲,“媽呀……”
“娃咋咧?”
能行家爬在牆窯窩看,麻婆拉他一把說:“你本分點!”她想起犁花的話,說:“你是她公公是她大人。”
能行家一口氣咽下不再吭聲,福財一聲慘叫使麻婆心碎,她說:“你看看娃咋咧。”
能行家說:“那邊沒點燈,看不見個啥。”
“把福財叫過來。”
“死不了!人家兩口子一鬧仗你就插手,到頭來非把他們的日子攪黃不可。”
倆人都不再吭聲蒙頭睡下。福財披了衣服推門進來,能行家一股火氣衝心罵道:“你他媽的還要臉不?這麽大人出門下身連條遮掩的布也沒有。”
麻婆說:“上來,快上來。”
福財站在地上不敢上炕。能行家說:“你站那等死呀!”福財上了炕,麻婆把福財拉進自己被窩。能行家說:“他八十歲,還讓他和你一塊睡。”
麻婆哭了,又拉了一床被子蓋在福財身上,他問福財:“咋咧?”福財說:“豆豆打我,把我蹬下炕。”能行家咳一聲蒙了頭。麻婆再沒問就哭了。
他早就知道,兒子會害豆豆一輩子。事實告訴他,他的兒子是一個廢物,是一個不能討女人歡喜的廢物。
山裏黑的早,太陽一落窩寒冷夾著潮氣就上來了,害人和不害人的害蟲就踩著光禿禿的山路出來了,它們的目的是一樣的,但采取的方法各不相同。
能行家從此對豆豆尤為關懷,他不讓豆豆下地幹活,豆豆做錯事,他從不說,如果是福財做了錯事,他每次都打,打得福財滿院亂竄,豆豆看見也不勸。
福財堅決不到豆豆房裏睡,麻婆氣得罵,氣得哭,福財就是不去,能行家見福財一副可憐相,沒再罵沒再打由他去了。
豆豆把黃妹叫回來和她睡,被能行家罵走了,麻婆說:“你哥不懂事,你也不懂事,你跟你嫂子睡,叫外人知道咋笑你哥?結婚才幾天就分開睡……”
黃妹聽得明白,又回到犁花嫂子家。
一日麻婆娘家的侄媳婦生了娃要過滿月,讓麻婆去做滿月。麻婆要走,福財鬧著要去,山路不好走,帶上他是麻煩,福財非要去不可,說幾年都沒去過舅家了。
能行家說:“他愛受罪就讓他去。”
福財和他媽走了,家裏就剩下能行家和豆豆,黃妹整天跑得不沾家,能行家也不管。晚上喝了湯,豆豆鉗棉花,為了節省油,夜裏幹活都在能行家的屋裏幹,豆豆提一籃子棉花放在地上,能說:“你在炕上鉗我出去了。”
黃妹來了,鉗一會兒就打瞌睡,夜裏沒人送她去犁花家,豆豆說:“你瞌睡你就睡去吧。”
黃妹走後,她一個很孤單,麻婆在家她和她坐在炕上,一邊鉗花一邊說話兒,一會工夫就鉗一大把。能行家串門回來,就坐在炕沿抽旱煙,隻要豆豆不走,他是不會上炕坐的。
麻婆不在家,她沒有去坐炕,她鉗了一半花就很困想去睡,又怕能行家回來不高興。
這些花,一半留著給公婆做棉衣棉褲,一半要紡線織布,麻婆把這些花早已安排,她得趕快把花鉗完。
上眼皮和下眼皮直打架,還未見能行家回來,她知道他晚上出門愛逛回來沒個時辰。她正想他同來了,能行家進門端著一碗湯,碗裏冒著熱氣,放在桌上說:“你困不?”
她說:“不困。”
他說:“不困就多鉗些。”
能行家點著煙說:“在咱家我知道你苦得很,福財是個沒能耐的男人。”
她臉上灼熱,她羞於和別人談福財,況且又是和公公談。她低頭鉗花羞口難開。
能行家說:“你甭著急,以後日子會好過的。”
豆豆鉗花不語。怨誰呢,隻怨她自己,從打老鼠那晚起她就知道福財的病,她知道犁花沒有走,要留在家裏給福財過方子。過去村裏也有過這事,年齡小結婚早的腦子不開竅的,由嫂子晚上給指點迷津。福財也不小了。她一肚子的氣兒,她怕他找犁花討方子,他脫她衣服時,她不敢動彈,嚇的她大氣不敢喘,怕嚇驚了他。他還是去了,她萬萬沒想到福財沒有做男人的本錢。
她為此苦惱過,很快就想通了。就當沒結婚,有他跟沒他一樣,她每天默默地幹活,從不有啥奢望。
能行家說:“你坐到炕上來,地下冷。”
“不冷。”她說。
能行家動了手,把籃子提到炕上,她隻好退鞋坐上了炕。
能行家說:“我回來端了一碗雞湯,你趁熱喝了。”
她說:“我不喝你喝。”
能行家說:“我喝過了,我喝了兩大碗。”他端起湯送在她麵前。
每次吃飯,都是麻婆和她給他把飯端來,吃完飯又端回去,他很少進灶夥,也從來不給任何人端飯。豆豆接過能行家手裏的碗,很感動手有些顫。
“喝,喝吧!”能行家看著她喝了雞湯,點了煙抽得騰雲駕霧。
她覺得很困,說:“我過去。”
能行家說:“急啥呢,睡早睡晚都一樣,你媽又不在,你明早遲起一會兒,我也睡個懶覺。”
她越來越困看不清手中的花,她感到有人解她的衣褲,是福財又不像福財,福財沒有這能耐。
她身上有一種輕浮的感覺,奇妙的亢奮感。
她渾身扭動不可自製,福財在哪兒學會了這手,一定是犁花嫂子教授他的。犁花男人在外販木頭,一年四季回來不了幾次,她在家憋得慌,沒給福財少出餿主意。她倒要感謝這個好嫂子,要不然跟上這個死疙瘩人,日子咋過呀!
她覺得渾身燥熱,竟不由自主的吭出了聲,有一種近似瘋狂的亢奮。一塊石磨般的重物壓在了她的身上,她笑福財,你隻能像小娃娃過家家耍了。
一陣劇烈的疼痛破天荒地驚醒了她,她一陣昏暈,她清清楚楚的明白,這不是福財,她睜開眼發現公公能行家壓在她身上,她推開他狠勁地推他,能行家說:“你醒咧……”
一種恥辱使她沒力量再去推他,她哭了,羞恥的無處藏身,她抓住被角捂在臉上。
他沒有一點罪孽感,他在極度疲勞地呻吟中喘息著。“不是……爸……不懂事,是爸……看你可憐,爸不能眼睜睜的看你守活………寡,你們……得有個孩子。”
豆豆爬起來,捂臉跑了,她關了房門放聲大哭。
能行家顫栗的揭開窯窩的紙,對豆豆說:“你莫哭,讓隔壁聽見咋辦?”
豆豆聽見他的話,感到特別的近,她記得剛才是關了門的,難道這老東西飛了進來,她細聽,發現聲音是從對麵牆上傳來的,原來牆上有個眼,她驚出一身冷汗,感到無比的恥辱,心裏一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