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3
“知道,我知道。”
小白菜又嘮叨道:“你看他長得那女人相……”
“行咧,我以後不去還不行!”
小白菜坐在他腿上,摟著他的脖子說:“你要喜歡摸,我給你摸。”
“那不是摸,叫按摩。”
“我專門給你按摩。”
孫場長不要她按摩,他說:“我給你按摩,”手就向她的褲裏插。
“你有病呢!”
孫場長笑了看著她說:“有些女人從背麵看,尻臀是最生動的,豐滿、圓潤、結實的尻臀可以充分體現女人腰部的曲線美。”
“平坦寬闊的尻臀向上突出平坦,腰肢就顯得粗寬,不好看,給人一種又大而肥的感覺。豐滿外凸的尻臀渾圓向下垂著,給人一種累贅的感覺。瘦小而扁平的尻臀缺乏女人豐滿的曲線美,不會引人注意,沒有女人的味道。豐滿結實的尻臀,堅挺富有彈性,充分顯示出女人妖美的身姿,你就屬於這一種,我就喜歡看它摸它。”
孫場長摟著她,撫摸著她的臀部說:“我第一次看到你,看到你這圓蛋兒就把我看呆了,你這蛋兒不大不小,不肥不瘦,受看得很。”
“你這人真怪,不看人的臉,專愛看人的尻蛋子。”
“我第一次認識女人的尻臀子,是在醫院裏……”
“又是你的高麗,又是那個高護士,我不知她是天上的仙女、嫦娥,還是皇上的妃子。”
“好,我不說了,我再不提她。”
小白菜奇怪地問:“老黃教你的方子,給我說說,我不相信它真像傳說的那麽管用厲害?”
孫場長聽不清小白菜在給他嘮叨什麽,他癡迷的抱著她。
“你是一個驢……”
山上捂了一層厚厚的雪,雪的山、雪的樹、雪的山穀,滿世界一片雪白。饑餓的大蟲滿山的轉遊,尋找填肚的食物,尋找食物的不僅僅是窩在山裏的大蟲,還有餓著肚子的人。
聽管教講這幾天又有一些女人到場裏來要飯,孫場長去找夏政委:“這女人是從地縫裏鑽出的?山上山下的路口站著崗,這冰天雪地的她們從哪來的?”
夏政委說:“給她們開個會,和附近的山村聯係一下,聯手治理比較好。”
“我就看不慣你這一套,你這辦法是哄娃呢,老鼠不盯無縫的蛋,我看山上那幫子活得不耐煩了,今晚抓一把整狠些。”
夏政委說:“處理歸處理,不要弄出個人命來,光打,光罵不是惟一的管理辦法,棍棒不能代替黨的政策。過去很少打,很少體罰,他們還聽話服從管教,現在動不動就打罵,他們卻越來越難管教,他們是一批特殊的犯人,大都是些老頭兒,改造他們的思想是主要的,我們要運用黨的政策去教育他們,改造他們……”
“你不要在我跟前賣關子,”孫場長火了,“不要再提過去,凡是反動的東西你不打,他就不倒,掃帚不到,灰塵不會自己跑掉。前幾年我們不造反,走資派能自動退出曆史舞台?你們十幾年搞了個啥?你們執行的那些所謂的法規政策都是些走資派修正主義的東兩,這幾年的勞改教育不如我一棒子使他們聽話,他們是一群豬,一群讓你騎讓你抽打的驢,你把他們當人看他還真就成了人了……”
夏政委沒有聽下去,他氣憤地走了。難道十幾年的勞改政策是錯誤的?難道對犯人十幾年的教育是一片白紙?像溥儀這樣的頭號犯人都有覺悟,得到了改造,做了新人,難道這不能證明我們黨,我們政府對勞改犯人政策是正確的嗎?他越來越感到不安,他要和孫場長認真的談一次。這些人大多數本來就是釋放的就業人員,他們相信政府才留下來就業,他們有的根本就沒有家,他們回那裏去,他們把這裏當成了家。化大革命一來,突然又把他們看管起來,這樣做本來就不妥,又要這樣的整治他們。
孫場長給山下山上加了崗哨,晚上,他要對山上進行一次大搜查。這次是有組織的,光明正大的,不像前幾次,那隻是一時心血**,一次有趣的活動。
他們把抓來的女人用繩子連起來,把和這些女人牽連的犯人一同帶下了山。
在帶下來的犯人中,孫場長沒有發現老驢頭,這些事哪一次能少了這老東西,他問管教,管教說老驢頭病了,在他的窯裏還真沒發現女人。
孫場長說:“我不信,他真能變乖了!”他帶人上了山,他要親自檢查老驢頭的窯洞。
自從上次孫場長把老驢頭從灶房趕上了山,他隻要看見老擎頭就罵就想動手打,老驢頭見他跟見瘟神一樣怕,那一次毒打使老驢頭留下了殘疾,他不解恨,他要活活的把他整死。
他踢開門,老驢頭躺在**呻吟著,孫場長說:“你給我少裝熊,你真能走就跟我走一趟。”他說的是氣話,他知道老驢頭聽了他的話,會給他求饒,會呻吟的更急更喘。
老驢頭從**滾下來跪下說:“我今天真有病……不行了,我要能下去,我就跟你下去讓你好好出口氣。”
孫場長見他說話細弱,知道他病的不輕,算了,饒他這一次,給他不治病就算懲罰他了。他轉身要走,一管教從床底下拉出一個女人襯衣。
孫場長提起一看,大吃一驚,把衣服塞進懷裏,撲進去掄起皮帶就打,老驢頭從地上鑽到**。
“出來!”孫場長吼一聲,老驢頭渾身哆嗦爬出來,孫場長又是打,血在窯中飛濺。
老驢頭嘁聲:“媽呀!”撞出了窯洞撲倒在地,老驢頭向前爬,孫場長邊追邊打罵道:“你給我裝,我叫你裝,我今天不把你這條腿打斷。我不姓孫!”
雪地上落下一片一片血跡,老驢頭哭喊著“救命呀!救命呀……”
管教被嚇愣了,這樣打下去,老驢頭非丟命不可。老驢頭爬在雪地沒了聲音,身下是一攤血跡。孫場長見他爬不動了,再也喊不出救命的聲音,住了手,踢了一腳,“你少給我裝死!”
老黑從窯裏出來,一雙冷眼看著孫場長,話跟雪一樣冷,“你把他打死他就享福了。”這沉重壓抑的聲音仿佛從雪崩之中迸發而出。
孫場長沒有抬頭,他不相信這麽雪冷的采石場竟有反抗之聲!孽他知道這是誰了,除了他再沒有別人。“你覺得你沒事了,我還在等你!人狂沒好事,狗狂挨磚頭!”
孫場長走了,有人問老黑:“你跟孫場長有過結?”
“沒有。”
“咋叫人看著怪怪的。”
老黑心裏明白,孫大山這小人還記著那一次恨,他不知怎樣做才能使孫場長不恨他不再整他。
窯洞裏擁出很多人,老黑拿了一件衣服裹了老驢頭,人們七手八腳把他抬進窯裏,老驢頭出氣細弱,昏昏迷迷說胡話。
有人說:“活到明天就過了這一關,算他命大。”
老黑給老驢頭蓋好被,關了窯門,聽天由命了,活下來就算他命大。“咳!”有人說,“就是活過來有啥意思,不如死了好!眼一閉啥事也不知道,也省得挨打受罵。”
“這人的日子是沒法過了……”革前人還有個活頭,這說變就變,他們又成了犯人,這樣活著真不如死了好。
有人早早地推開老驢頭的窯門,怕他死了沒人管,如果真死了,趕快埋掉省得讓人看見難受,他這一生也活的沒個人樣。
老驢頭沒有死,爬起來給人要水喝,“你他媽的命真大,你看外邊、屋裏的血,流了一攤一攤嚇死人了。”
老驢頭說:“我咋能死呢,我活在世上就是孫大山的恥辱,他看見我一次,就恥辱一次,就怒火一次,就短命一天,你們誰都可以死,我不能死,我要看著他死,我才敢死呢。”
“你嘴還強,看你夜晚那可憐相,不是老黑給你裹衣服,叫人抬回你,你早凍死了。”
老驢頭說:“你認為孫頭在打我,那是給我治病,我這幾天一直感冒,蓋上被子也冒不出汗來,他那一頓抽打,我美美出了一身汗這病就好了。”
大家見老驢頭說話清楚,蠻有興趣,知道他不是胡言亂語,勸他躺下好好休息,不要再張狂了。
安頓好老驢頭,老黑又去看望夜晚被帶走又被放回來的幾個犯人,他們大都還睡著。走到前麵發現窯門口坐著一個人,老黑上前一看是長毛,踢一腳,他竟沒一點反應倒向門裏,窯門自然分開,長毛躺在了地上,老黑一摸他的鼻子,發現他已沒一點兒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