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4
老k撲上前扶住他,任憑他打罵,山上人聽見罵聲,跑過來,見是老k和老槍就拉開了他們。老槍還是罵,“你跑來幹啥?你以為你來了,我就能原諒你們?你和你女兒都不是人,是一群害人害己的壞蛋……”
人們把老槍拉走了,不知他倆為啥鬧得這麽凶。以前他倆是好朋友,老k對老槍照顧得像他的兒子,今怎麽了?把老槍拉到窯裏,老黑勸老k:“你先下山去,老槍今犯病咧,你甭見外,我今晚收拾他。”
老k說:“你們不用管,我這次來就是來找他,讓他打讓他罵的,不然我睡不著你們走吧,我沒事,讓我就坐在這歇一會兒。”
老黑心裏罵,“這兩個今都神經病了。”說:“行,你就歇在這兒,歇好了下山去”老槍像一個不講理的孩子,一會罵老k,一會兒罵自己,簡直鬧翻了天。老黑說:“你倆到底咋咧?以前不是好好的嗎?”
老槍隻是罵不理他,老黑覺得老搶今天的情緒異常,不對勁兒。這樣鬧下去要出事的,他給一個老職工要了幾片安眠藥放在水裏讓老槍喝了。明天他還這麽狂,就得給他看病了。
老k站在老槍窯門口不進去。老槍吃了藥,不再罵,不再喊,老黑一走,老槍撲上去關了窯門,那狠勁像要把老k夾死在門縫裏。
老k站在老槍門口,像一個犯了錯誤的犯人,職工們看見,覺得這兩個有點怪,發生了啥事竟憋這麽大的氣?老槍已受重大刺激,不能控製自己,喝丁藥,就睡著了。深夜起來,他覺得頭重腳輕,開門見老k還站在那裏,他想起夜晚的事沒有理他,小便後推他進了窯。
老k被推進來,似木棍倒在**就睡了,一覺睡起來,天已大亮,木箱上放著豆漿和油條,他知道是老槍給他留的。
晌午下班叫來,老k給老槍打了飯,老槍也不問他話,端起就吃,吃了躺下就睡,老k問:“和黃妹啥時候辦事?”
他不吭聲,“到時候,我一定要來的。”
老槍說:“誰叫你!”
“你不叫,我也來。”
老槍說:“你和開媛回去吧。”
“我不喝你的喜酒不走。”
“你這人和我一樣倔,誰認識你誰倒黴!”
老k說:“誰叫咱們是一個命呢?”
“你昨晚咋就能站一個晚上?你就不知道坐下?我要不起來,你能站到天亮。”
“我是準備站到天亮的。”
“你呀……快上來,躺到我跟前。”
老槍向裏挪了挪,老k緊靠他躺下。老k一躺下,就落了淚,老槍就罵:“尿水子多得很……”
下了幾天雨,所有的道路成了黃泥路,人走到哪裏黃泥帶到哪裏,人們就怨這黃泥竟跟女人一樣纏綿。
白蘿卜的病越來越怪,要叫老驢頭三天兩頭陪著她,她才安寧。孫場長和老驢頭進行了一次談話。孫場長說:“你們倆能這樣,一定氣脈相投,你把她領走算咧!帶到哪兒都行。”
老驢頭不幹,他說:“這是你老婆,我不敢有非分之想,場長的老婆不是誰都可以帶走的,要是幫忙,替你照看她還可以。再說,她現在有病我要她幹啥?”
“你……我給她把病看好,你要不要?”
“一個勞改犯拐走場長的老婆,你覺得好不好?”
“屁話!你們不早就串通好要結婚嗎?”
“屁話,玩玩還可以,要我和她結婚,我不幹,你看不上的人,我咋要?”
“你還算人嗎!”孫場長操起一根棍子,把老驢頭打了出去。
老驢頭幾天沒來,白蘿卜就又鬧又哭,一時未綁好就往外跑。孫場長見自己無法管住,又托人叫來了老驢頭,老驢頭死活不來,來後又罵罵咧咧的。
白蘿卜見了老驢頭乖得像貓兒,溫順的聲音變了調,天底下竟有這樣的女人,見了騷男人竟如此的賤。孫場長看見如見狗屎的厭,胃裏就翻滾的想吐。
過去他們在一塊偷偷摸摸,被他打被他罵,老驢頭險些丟了性命。現在他們明日張膽地在一起竟有了理由,孫場長還得給他騰地方。白蘿卜不知羞恥,老驢頭見她跟貓兒聞見腥地粘乎,他們在一起能做什麽好事?
老驢頭進他家的門,跟進自己窯一樣隨便,開始來,孫場長還瞪他一眼,現在老驢頭一來,他就往出走,像串門子走錯了地方。他出去到小白菜那去了,他認識了小雲,就冷落了小白菜,小白菜對他很不滿,跑到辦公室來找他,纏住他的脖子不鬆手,把屁股扭得像貨郎鼓。
“這種事能找到辦公室來。”他訓她,她不理他,要麽讓她滿意而去,要麽立馬到飯店去。
小白菜是個騷情種,幾天不見他就火燒屁股的急。上次他無意說她胖了,她竟餓了幾天讓他來看,她著實瘦了很多,使他看著心疼。
他癡迷小白菜的背影兒,那屁股蛋結實滾圓。你說她有多好看就多好看,那也是人長的東西,長得在位上,就是那麽個巧,她走一步,腿兒一撇,那屁股蛋兒就巧巧一顫,巧巧地扭,就使你丟了魂兒。要說小順眼的地方都在前麵,胸脯平平沒有起伏的凸凹,靜的像一泓水,平的像腳底下的馬路。臉上倒也白淨,就是有麻點兒,嘴有點撅長,一切部長得太平常,沒有**,沒有內容,不能令人尋味。
她雖比小雲年齡大,但風韻猶在,她幹那活兒很有經驗,論實惠解讒還是這女人好。他和小白菜在一起就像兩條魚兒在水中戲遊,隨他的一個眼神、動作,小白菜都能領會其中奧妙。
他想起小白菜,腳步就不由得加快了,把那兩個冤家對頭扔在了家裏,讓他們瞎胡折騰去,他對那個家已不抱任何希望了。黑狗是一條忠實的狗,守在門口虎視著他,那一隻黑洞洞的眼竟有了亮光,他驚詫地站住了。
黑狗向前逼他一步,他心裏一顫。你今吃了豹子膽,敢擋我的去路?那隻黑洞洞的眼噴出一股帶血的火。他被這雙眼睛震懾了,退了出去。
他退出後卻很後悔,他怎麽能在他麵前退縮,幾年來,在這個,門神麵前哪次畏縮過?今天怎麽了?他覺得自己的膽力越來越小。
他覺得自己怯的莫名其妙,幾年來,什麽時候把他在眼裏放過?今天他擋住了去路,明天我還有膽量去闖這個門神?越進不去,進的**就越強。他想著小白菜在客人麵前弄騷情的勁兒,心裏就湧上一股醋意,他想,她一定在等他,她一定在怨他。他有苦衷去不成,他後悔上一次沒宰了這黑狗,他今天竟狗仗人勢,要咬他。
他心裏貓抓似的急,他已幾天沒見她了,他們見麵定有一場激戰,一場欲仙欲死的吞噬,他欲火攻心,決定再闖這門神。他看了黑狗一眼,轉一圈又回來了,他不想再和他熬戰下去。
他在路上漫無天邊地走著。老驢頭肯定還沒走,他這時回去,不足給自己找難看嗎?他想到了小雲,不知小雲今晚是否加班?
在小雲那裏他不敢隨著性子來,她是個姑娘,他得含蓄一點,一切都得有情感有交流,才可以緩緩進入否則她一驚一乍,又哭起了,說你不懂得什麽叫感情,不懂得尊重女人,憐香惜玉。
小雲從來不在他麵前講一句過分的話,她怨你眼神會告訴你,包含淚水的眸子瞟你一眼,使你覺得失手弄壞了一件珍貴的寶物,或不慎將一珠汙水滴在一條潔白的紗巾上。
她在他麵前就是小佬佬,什麽事他得依著她,得看她的情緒、表情。她不悅的事他不敢幹,怕她生氣,他最怕小雲的眼淚,她一哭就沒完沒了,用哄她的時間,可以接待兩個小白菜。
他愛小雲勝愛小白菜,在這裏,他變得有人情味,在小雲身上,他可以找到往日的情感,她是一片潔白的雲,她能溶化邪惡,化解仇恨,他的靈魂在這裏得到洗禮得到淨化。
眩目的燈光像水一樣擁擠在化驗室,從窗口、門縫泄露出來,他輕輕地推門而入,坐在她旁邊的椅子上,咳嗽一聲,驚恐萬狀的她從椅子上跳起,看見是他,“呀”一聲趴在桌上哭了。
“嚇死我了……嚇死我了……”
他說:“怪你不插門,還怕有人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