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誕節,紅塵萬千事
謝雯生病了。
2007年聖誕節,山水居裏白雪皚皚,傅寒聲抱著蕭瀟在外麵逗留了半個多小時,後來曾瑜帶著幾位家傭在主宅前興致勃勃的堆了一個大雪人,有眼有鼻有嘴巴,看著很喜人,蕭瀟昨天買了好幾頂聖誕帽,取了一頂紅帽子戴在雪人頭上,很有過節氣氛。
山水居的氣溫,因為突降大雪,已是極冷,蕭瀟進進出出並不曾感冒,但遠在天津的謝雯卻感冒了。
平安夜,謝雯目睹男友劈腿,偏在這時一場病毒性感冒來勢洶洶。聖誕節當天,謝雯高燒將近40度,燒得渾渾噩噩,可即便如此,仍是眼淚不斷,急得謝雯父母幹著急。
謝雯父母都是老實巴交的工廠職工,眼見女兒突然回來,又病得這麽突然,意識到很有可能是跟李清有關,於是謝雯母親在醫院裏守著女兒,謝雯父親親自去找李清媧。
李清倒也誠實,和謝雯父親約在小花園裏見麵。小花園裏,李清見到謝父,並未想到謝雯生了病,他還以為謝雯昨夜回家,可能是把他的事情說給了父母聽,所以謝父才會在中午時間段過來找他。
一見麵,李清率先開口說了聲:“對不起。凳”
就是這聲“對不起”,讓謝父好一陣回不過神來,直到又聽李清說了幾句話,謝父方才醒過神來,眼前這個男孩子趁女兒去外地讀研,竟跟別的女孩子好了。
謝父能怎麽辦呢?
這是現實,不是演電視劇,他又是一個長輩,他不可能朝李清臉上揮拳頭,他隻是痛心疾首的瞪著李清:“小夥子,做人不能這樣,你這樣,太不好了。”
謝父太樸實了,他說出這番話,隻知道女兒和李清同居過,隻知道兩人感情深厚,遲早有一天會步入婚姻的殿堂,所以謝父氣憤,他是憤李清不負責任,憤李清沒有擔當,憤李清竟這般傷害他女兒。
如果可以,謝父是很想掌摑李清一巴掌的,但謝父攥住了拳頭,被他忍了下來。
他是一個父親,都說女兒上輩子是父親的小情人,所以這輩子才會結成家人;若是謝父知道,眼前這個叫李清的男孩子,曾讓他最寶貝的女兒墮~胎兩次,他怕是會親手宰了李清,但現實是:謝父不知道。
中午時間段,謝父站在醫院外接連抽了兩支煙這才走進住院部,還沒走進病房,就見妻子拿著手機,走出病房的同時,也關上了病房門。
“哦,你們是雯雯同學啊……雯雯發高燒,正在醫院裏躺著降溫輸液……沒事,你們好好學習,等雯雯醒了,我讓雯雯給你們回電話……”
待妻子掛了電話,謝父也聽出了幾分端倪來,問:“雯雯同學?”
“是同學,也是舍友。”妻子說著,又朝謝父周圍看了一眼,皺眉道:“不是讓你去找李清嗎?他人呢?”
謝父歎息一聲,示意妻子坐在走廊座椅上,沉默片刻,謝父說:“雯雯現在還生著病,你答應我,不管我說什麽,你都不能衝動。”
……
c大,金融係階梯教室外。
一堂課結束,黃宛之給謝雯打了一通電話,電話是謝雯母親接的,淺聲聊了幾句,黃宛之等那邊電話斷了,這才合上了手機。
張婧在一旁問:“謝雯怎麽樣了?”
“重感冒,聽謝雯母親說,她現在高燒不退,正在醫院裏躺著。”畢竟是舍友,一個學期過去,彼此間都有了感情,聽說謝雯病了,黃宛之難免有些擔心。
張婧這邊皺眉不說話,抱著書和黃宛之並肩走了一段路,輕聲歎道:“你說我們宿舍12月份,是不是犯了太歲?前不久是蕭瀟,現在又是謝雯——”
說到這裏,張婧止了話,再次提起了蕭瀟:“你真的覺得那個人是蕭瀟?”
黃宛之素來冷靜,張婧雖然是在問她,但心中已有定論,所以她並不挑明,而是開口說:“其實想知道蕭瀟是不是傅寒聲的緋聞女友很簡單,去她家裏看看不就行了。”
“……”張婧愣了幾秒,沒反應過來:“師出無名,怎麽去?”
黃宛之瞥了張婧一眼:“舍友右腳崴傷,我們過去探望慰問,還需要名義嗎?”
“是啊,我怎麽沒想到?”張婧眉眼間盡是喜色,連忙左手抱書,右手去掏手機:“我現在就給蕭瀟打電話。”
張婧低頭翻找蕭瀟的號碼,正欲撥打時,不知想到了什麽,道了聲“等等”,皺眉看著黃宛之:“報紙上不是說了,傅寒聲的新女友已入住山水居,如果那個新女友真是蕭瀟的話,我們豈不是要去……山水居?”
“山水居”三個字被張婧說得很輕很輕,有些怯場,有些遲疑和緊張,當然還有一些小期待。
黃宛之沒好氣道:“你先打過去吧!能不能打得通還是一回事。”
這倒也是,近段時間蕭瀟手機一直是關機狀態,根本就聯係不上她,為此黃宛之、張婧和謝雯,因為擔心蕭瀟的腳傷,還曾接連幾天給她發過短信,見一直沒回音,這才懈怠了下
tang來。
這日,張婧一通電話打過去,十幾秒之後,張婧拿著手機從耳朵旁移開,對黃宛之道:“打不通,關機。”
“發條短信過去。就說咱們很擔心她,如果她家裏方便的話,咱們想去看看她,另外……”想了想,黃宛之接著道:“如果她手機開機的話,讓她盡快給我們回個電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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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有十幾日了,傅寒聲和蕭瀟的手機,均是關機狀態。聖誕節這天本該是二人世界,但周毅一通電話打進山水居,語氣焦急,分明是公司出了大事,於是這通電話,傅寒聲不得不接。
正是午後時間段,蕭瀟當時已經睡了,傅寒聲下樓接電話:九月份,博達正式進軍c市日化業,這次壟斷規模很大,截止12月25日,博達已收購並購c市大部分日化產業鏈,隻有一小部分日化公司或是工廠作坊仍在抱團負隅頑抗。
12月初,列入博達名下的日化產品依然維持原價格不變,甚至不曾進行過微幅上調,但負隅頑抗的日化公司卻不約而同的集體降價,如此一來,博達日化產業鏈難免會被外界質疑為惡性價格壟斷。
就在不久前,周毅從反壟斷局得知了最新內幕消息,據說有公司惡意舉報博達,目前博達日化已被發改委列為關注對象,估計近兩日就會調查取證。
有公司栽贓陷害,博達本是坦坦蕩蕩,縱使被調查取證,也是清者自清,但經此一事,難免會製造出集團輿~論,博達必定會受影響,這對多件手頭正在運營的項目來說,飽受影響是避之不掉的。
這是一起危機公關事件,傅寒聲聽完周毅的匯報,微微皺眉,他皺眉不是覺得事情棘手,而是聖誕節徒增擾心事,怎不厭煩?
傅寒聲語速不快,甚至可以說很慢,他報了一串名字給周毅,撂下電話前,傅寒聲道:“讓他們過來,現在。”
25日下午,博達高層老總來了五位,日化高層來了七位,合計十二個人,外帶周毅,共計十三人。一群人依次開著六輛車緩緩駛進山水居。
初進山水居,第一輛車緊急刹車,有老總懷疑自己是否走錯了地方,緊接著是第二道刹車聲響起,第三道,第四道……
到最後,六輛車全部停了下來,有老總打開車門下車,縮著脖子欣賞眼前的白雪世界,有人被眼前這片冰雪世界給震撼了,呐呐的感慨道:“下雪了?”
如果下雪的話,他們怎麽會不知道?難道雪花隻下山水居?
如果下雪的話,為什麽山水居入口內外一百米不見雪花蹤跡,反倒是越往裏走,越是白雪皚皚?
周毅不發表意見,今天是聖誕節,他已隱約猜到是怎麽一回事,十有八~九是跟傅太太有關。
周毅還在車裏坐著,見眾人還在觀雪,上半身幹脆探出車窗外,先是吆喝了一聲,然後催促眾人道:“抓緊時間上車,別讓傅董久等。”
周毅這麽一說,眾人這才移開眸子,有人走了幾步抬腳踢了踢地上的雪花,好吧!雪花是真的,不是幻覺。
也有老總一臉納悶,詢問身旁同事:“傅先生最近又有了新嗜好?”
傅先生新嗜好,比如說:偶爾想看一場鵝毛大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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