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人才教育
一個銅板沒賺著,反倒現在先欠了一屁股債。再說了,從此以後兩百個人吃喝拉撒的費用全要我來扛了。看來得繼續發揚革命前輩自力更生、豐衣足食的傳統了。女孩子有做飯天賦的先跟母親學廚,不想學廚的學紡織,不學紡織的學織毛衣。
不要懷疑,誰讓俺是農村人呢,以前村裏隻有鄰居一戶人家有電視,村裏人沒有多餘的娛樂,晚飯之後,那些家庭主婦沒事幹,便不約而同地湊到鄰居家看電視,閑著手沒事做,自然會打打毛衣賺點外快,反正兩根“筷子”外加一團毛線的活計,是人都學得會。那裏的熱鬧自是不會少了我這樣的小孩子,無聊之下,不管男孩女孩,給老媽打打下手,或也湊趣學學織毛衣也不是奇怪事,隻是男孩子畢竟沒有女孩子那樣的天賦,織個普通的樣式不難,但要換個花式就不行了。
我不行,不代表這一世的母親不行,尋個無意中從波斯商人學來的理由,將織毛衣的基本原理教與現在的母親,幾年下來,倒真讓她研究出幾個新花式了,想來手工活定是上帝賜予女人的天賦不假。至於原料也不是大問題,幾年前從波斯商人手上高價淘來的一對綿羊,現也繁殖到二十頭,幾年下來,母親一個人忙就過來,剪下的羊毛還存了不少。
男孩子多幹點體力活,種植野菜,搭建草棚,培植草菇,放牧牛羊。除此之外,就是跟著我學騎射功夫,偶爾請哲別師父指導他們一下可以,但哲別畢竟也隻是我一個人的師父,若強求他也做我這群手下的師父,那就是我不識趣了。
至於兩百個人的教育問題,鑒於我現在能請動的人隻有四個(母親、老頭、哲別、拖雷),相比他們,不是我自吹,隻有我夠格做兩百人的啟蒙老師。蒙古語隻有口語,現在還沒有文字,平時兩百人生活在部落裏,學會聽說自是不難。語言的話,主要教漢語,不過古代的漢語沒有拚音,讀音是按另一種音形字編排的,所以自學記憶起來很難,像孔子學識五車,合起來所學也沒超過五千字。
要教的話,自然是我最熟悉的拚音字母加簡化字,若是有心人問起,字母就推給波斯商人,簡化字就當是錯別繁體字。後來我攀上了木華黎這棵大樹,在木華黎的賞識下拜了師父,跟著木華黎係統地學習指揮、戰陣、謀略以及語言,誰讓部落裏的牛人就木華黎是個文化人呢。做為鐵木真身邊的第一謀士,木華黎除了軍事、政治才能外,更難能可貴的,他還是一位傑出的語言大師,精通漢語、藏文、女真語、回紇語、契丹語。後來就是他主持在畏吾兀語(突厥)的基礎上發展出蒙古文字。 這樣我又專門挑了幾個有語言天賦的人教授了幾種語言。
入門的語言教學內容與我們小學的語文課文差不多,先從聲母韻母教起,每個音為方便記憶還畫上近音圖形,接下來是常用字,利用實物教學法,如“羊”字,就牽來一隻羊,上麵掛個牌子,標有音、字。還好,部落裏的文化人不多,這群孩子也沒有學習經驗,對我的方法沒人有異議,再說我現在是他們的主人,對他們可是有生殺予奪的大權,部落裏的生存經曆早讓他們明白,貫徹執行主人的命令就是身為奴仆的天職。一個全意教,一個安心學,教授過程自然順利。
語言之外,最重要的是要學會一般的數學運算,函數、微積分就不用,能學到二元一次方程解就幾乎能應付這一時代所有的管理會計問題了。本來還考慮要不要教珠算,後來想想從二十世紀九十年代後珠算在中國已近絕跡,看來數字運算取代珠算是必然的,也就沒必要再多花那些心思了。從0到9的簡單阿拉波數字教起,到十位數、百位數、千位數的加減乘除,這群我挑出來的弟子,在心無旁騖,珍惜來之不易的學習機會,日夜勤練下,竟隻花了一月不到時間就大半掌握。
不過孩子畢竟是孩子,雖說主從有別,但我一個後世人的觀念裏,更多傾向人人平等原則,就連母親無意中提起要從女孩子中選幾侍女照顧我飲食起居,都被我拒絕了,每天的穿衣、鋪床、洗漱、打掃、整理都是我能做的盡量自己做,誰讓俺是農村子弟出身,最看不起仗著家世胡做非為的紈絝子弟,或是隻懂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的社會垃圾。母親和老頭也過慣苦日子,亦或受我的影響,對待所謂的“下人”也稟誠著一家人無高低貴賤的心態,一家人其樂融融,沒有那些陳規舊矩,這才像個溫馨的家嘛。
在這樣近無拘束的環境下,初見我還有些惶恐的眾人,慢慢熟絡起來,逐漸恢複了小孩子該有的活潑好動。這也是拖雷除了聽鐵木真訓示,偶爾回王帳拜見母後外,其餘時間長駐我家的原因。雖說跟在鐵木真身邊幾年,見慣了征戰的血雨腥風、陰謀詭計,但拖雷也才是一個剛要跨進十歲的孩子,能體驗久違的親情溫暖,更是他所期待的。
學習告一段落,我也不用繃著臉裝嚴厲的教書先生了。隻是忙碌的時間過得太快,再幾天就是除夕春節了,過年的熱鬧不唯屬中原漢人的傳統節日。雖身處蒙古部落,但今年剛經曆了一場大勝仗,年節準備得要比往年豐盛熱鬧許多,從農曆臘月二十三日的“小年”的祭火儀式開始,到全臘月三十日過“大年”時的那達慕大會,直至正月十五的“茶會”。
當然,對於“手把肉”、奶油奶餅、白麵烙餅我並無多大興趣,可惜草原不養豬、鴨、雞、鵝、兔什麽的,想要燉個補湯都不可能,還有一道菜是後世過年必不可必的:魚(預示年年有餘的好兆頭)。老天給麵子,過年這幾日天空長晴,但帳外仍裏零下幾十度的低溫,要靠蠻力破開河麵厚厚的冰層實屬不易,不過怎麽說俺也是靠腦袋瓜子吃飯的。
帶著兩百年男男女女,身高是差了點,但好歹算得上有一點浩浩蕩蕩。選了處陽光無所遮攔的冰麵,將準備好的炭粉勻撒了一米方圓,留幾個在哪勺走融化後的冰水,再換上一層炭粉。其餘人跟我在不遠處玩滑冰,沒錯,是滑冰,近兩百雙的滑冰鞋是我參照後世的樣式,讓老頭公器私用吩咐手下趕做的。不過隻有我一個人用刀片鞋(加到最高速的速度是輪鞋所不能比的,風急電挈的感覺可是我炫耀的本錢),拖雷他們隻能用木滑輪,誰讓刀片鞋對人的平衡感和身體柔嫩度要求太高,除非有一定的武學基礎,或是我這樣的天賦異稟,不然可不是誰都會用的。
玩瘋了一天,冰層才融化了一半,隻好先用碎土將冰洞蓋上,省得過了一晚,讓冰又封了融洞。忙活了兩天,終於用特製的魚網(用鐵圈筐成桶形,兩頭留空,等魚兒進網,長繩一拉,特製的機關就會將兩頭封上)撈了一票,看著活蹦亂跳的百來條大魚,還有小夥伴崇拜的目光,那種成就感讓人輕飄飄的。
說實在的,我這人虛榮心還真得有些重,以前看小說,那些主角跨躍時空後,第一時間想的是怎麽歸隱田園,我就不明白,不是說“曾經滄海難為水”,可在前世普普通通,熱切期盼出人頭地的一個人,還什麽成就都沒經曆過,可一回到過去馬上換了幅麵孔,一個個立地成佛,化身陶淵明了。真搞不清楚他們聖人的DNA是從何而來的。可看他們後來的表現,江山美人兩手都要抓,兩手都硬,甚至到了無恥、饑不擇食的地步,頭疼啊,想不明白聖女如何立馬變臉成了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