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郭靖

第十七章 歡慶年節

這樣的比賽娛樂性質更重一些,贏了第一也沒得升官職功勳。像那類動不動封個將軍,賞幾斤黃金,賜幾個美女什麽的,可能在YY小說或是金國南宋那種有錢的主才有的福利。蒙古窮荒惡水的,無非是賞幾匹布、幾斤白麵、幾頭牛羊什麽的。反正大家高興,與民同樂才是最重要的。

待到夜幕降臨,早上比賽的空地便生起了幾處火堆,眾人拾柴火焰高,活計還不錯的牧民就加幾塊木頭,普通的牧民人家就扔幾片幹糞,雖說氣味怪了點,但也不能說人家缺德,這嚴冬時節,對貧困的牧民來說可是耐以生存的燃料。君不見還有不少人圍著糞堆烤著全羊,倒也其樂融融、怡然自得。

十萬多人的大部落聚在一起歡慶年節,但也不可能擠在一堆吧,自然而然按照身份階級分成幾處。如鐵木真一眾親貴聚集的地方排場就好了許多,不像一般的牧民席地而坐,而是配了專門的坐墊、飯桌,焰火也是上好的樺木架的,烤出來的手把肉也多了幾番風味。早上我和哲別師父都得了名次,受鐵木真之邀,給我們在一眾親貴的下手配了位置。

到了吉時(也就是天全黑下來),浩大的祭祖儀式便開始了。我不是蒙古人,不用像其他人那樣殷勤跪拜乞福,隱到一眾人背後,好奇的東張西望。鐵木真這邊的祭品是肥壯的牲畜,其他地方沒這麽講究,割幾塊肉扔進火堆裏就是了。

部落裏的祭師朝著北麵蒙古人的神聖之山不兒罕&m;#183;合勒敦,念了一通長生天的神奇庇佑,再就是對鐵木真黃金家族,神話中的祖先巴塔赤罕、蒼狼與白鹿的結合體,豐功偉績的一番追憶。實際上所謂的蒼狼與白鹿的結合體,不過是漢時匈奴與東胡結合的後人,在漢武帝打得匈奴被逼遷移西域後,這些人沒跟著匈奴撤走,而是北遷漠北苦寒之地,便成了蒙古人的祖先。

念完了長篇祭語,接下來是幾十個光膀壯漢的鍛鐵活動,據說引自蒙古族地個古老的《化鐵出山》的傳說。先不理這是否真的跟蒙古族的起源傳說有關,但從蒙古人對鐵器的重視,也可見他們體內的好戰基因。就像日本人崇拜暗黑魔神,也從某一側麵反映了日本人內心的陰暗麵。

祭祖儀式結束後氣氛就自由了很多,各家將準備好的食物拿出共享,一般說來不管是誰,在這環節開始後就可以隨意的大吃大喝,你想空手套白狼也沒有管人,不過這時代的人實在質樸,都是盡力將自己能拿的都拿出來。這時候咱也不能太吝嗇,一百壇極品燒酒免費供上,雖說要分放到各處,但實際上大半留在鐵木真這邊。

所謂的極品白酒,是在蒙古人用蒸熟羊羔肉、糜子、北方的紅高粱、小麥、大豆配製燒酒的基礎上,我多加了道九蒸九釀工序,將十幾度的白酒變成五十幾度的燒酒,對於習慣飲高度酒驅寒的蒙古人來說,我加工出來的酒便成了燒酒極中品的極品。這也是我的蒙古第一家酒店生意興旺、長久不衰的原因之一。

吃喝得差不多了,“火不思”(琵琶的PR版)被有心人彈了起來,便有年青的姑娘上場跳起奔放歡騰的“查瑪”舞(歡慶勝利或豐收的舞蹈)。有些性急的年青人扔下手上啃了一半的烤肉,便衝上場,插到圍圈的姑娘中間,左右各拉起兩隻小手,歡呼雀躍地跟著節奏跳起舞來,有幾個還算有點風度的青年,還記得先將滿手的油膩、腥膻在自己身穿的羊皮襖上擦磨幾下。本來我還有心想上將湊湊趣,看那架勢還是免了。

不過成千上萬個男男女女手拉著手,接踵比肩地擠在一起熱舞,場麵蠻是壯觀,想來少數民族向為中原腐儒譏諷民風開放、恬不知恥,也與這舉民同樂的盛事大有關聯吧。幾曲過後,來來回回也是跳那幾招擺腿聳肩的,我看得都有些煩悶,想想後世的勁歌熱舞,那才叫激動人心、動人心魄。

還好這群男女發泄了一番熱情,盡興告一段落,似同裏約好般結群下了場,中間場地為一空,鐵木真起身環視一周,雙手輕壓,安靜的指示從鐵木真身邊擴散開來,不多時場麵頓感一默。周遭的人不約而同地看向鐵木真,目光期待中帶點狂熱。

“下麵哲別和郭靖師徒攜手要為大家獻上一曲!”鐵木真難得文縐縐一回,威嚴的聲音傳開後,很多人為之一愣,還以為大汗要做什麽重要指示,沒想到隻是這樣的小事,一進有些不明白,也不敢隨意喧嘩歡呼。

在眾人好奇的目光中,我抱著“火不思”,仰首闊步地走向場中。倒是跟在我兩邊的哲別師父和被我硬拉上的母親在這種場麵下頗有些驚慌失措,一個不時往四周瞧上幾眼,一個緊張地低著頭急走著碎步。

為什麽要多拉上兩個人呢?猜猜,嗬嗬,沒錯,我想演唱的就是那首《吉祥三寶》。以我前世英語四級都過不了的語言天賦,要說學會拗口的蒙古語那更是天方夜譚。隻是在2005年眾多媒體鋪天蓋地的轟炸宣傳下,外加《吉祥三寶》詞意簡單易記,曲調朗朗上口,前世蒙語我不會唱,但中文版就簡單多了,現在我將中文版再還原成蒙語版,依著唱法曲調再譜出樂曲,八九成相似亦不是難事。

《吉祥三寶》是一家三口人合唱的,母親李萍是現成的,江南女子聲音輕柔,唱起蒙語別有一番風味。父親的角色找老頭不太合適,其他人想當我父親,我還瞧不上眼,勉強湊和就隻能找上哲別師父,以他沉穩厚重的嗓音唱起歌來豪邁十足。

剛開始母親依著中原的婦道,又是寡婦人家,怎麽說也不肯參與。還好這幾年都是我努力在養家糊口,說話頗有份量,又軟纏硬磨,終於讓母親答應下來,到於哲別師父,我一句男人大丈夫還怕這個,就激得他入了套。我這樣做當然不是有預謀地想將李萍、哲別湊成對,緣分的事是強求不來的,我隻是想讓在我身邊,真正關心我的人生活能過得輕鬆快樂一點罷。

雖然占據了這個時代的軀體,但我的思想還是後世之人,這一世唯一與我有關聯的,便是真心對我好的人,這一點上我倒和楊過頗有共識。對我來說,金國南宋的人,不管是哪一個民族,就算一夕間全讓人殺了,那關我屁事。

嗬嗬,說遠了。經過初期的緊張,待我們三人在中間安排好的三輪木車上坐定,我熟練地彈起“火不思”,一段前奏流淌之後,便響起我清翠的童音,有了我前麵的鋪墊,待輪到母親和哲別師父時兩人放鬆心情,也開口唱出自己的韻味。現在的草原民歌,不管是從歌詞還是曲詞又哪能和後世中西合壁後的音樂相比。

從剛唱完場麵的沉靜,到幾息後狂潮海嘯般的歡呼喝采聲中,我深有感觸:當萬眾矚目的明星資味真是太棒了。這時的我不禁有些惡趣味地想,待鐵木真統一草原後,我奏上一曲《草原上升起永不落的太陽》,那樣的情景也許會很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