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結義安答
我和母親、哲別師父回到原位置,那些恢複興致的男男女女以紛紛上場載歌載舞,幸好這裏是蒙古,哲別雖客竄了一回我的父親,倒沒人覺得有曖mei緋聞什麽的,就算有,也沒人有那份閑心去多管閑事,畢竟若真有**也不過他人的私事。
這樣的吃吃喝喝要一直持續到午夜,那些興致不減的青年男女,可能還會留下一起耍‘沙哈‘(守歲)。我看得有些無趣,竟開始有點懷念以前視為“雞肋”的春節聯歡晚會了。正想得有點出神,一人在我肩上急拍一下,側身一看,原來是拖雷,我還沒開口問話,拖雷就興衝衝拉著我的手,徑往鐵木真那邊走去。
待到了鐵木真桌前停下,拖雷突然認真地正聲叫到:“父汗、母後,我想在你們麵前,以“長生天”為證,與郭靖結拜為安答!”雖說與拖雷結拜早在我的計劃當中,原以為,兩人在私下,撮壞黃土,喊幾聲生死與同就可以,沒想到拖雷在這種場合,這麽正式提出結義。要不是拖雷還是個小屁孩,這種形式見家長的把戲真會讓我懷疑他對我是不是有什麽不軌之心,想到這就一身惡寒。
今天是全部落共慶年節,所有的將領都會將正式的家眷(有的侍妾隻能呆在帳蓬裏)帶在身邊,坐在鐵木真右手邊的便是他的原配妻子孛兒帖,雖說歲月不饒人,草原的風霜更易摧人老,但端莊的麵容上依稀可見年輕時草原第一美女的風範。
在鐵木真一生的事業中,他的夫人孛兒帖也起了不少作用。她對鐵木真來說是一種力量的源泉。首先(這對於一個蒙古婦女來說是主要的一點),她給他生了四個虎子:木赤,察合台,窩闊台和拖雷。但特別應當指出的是,他以實際行動表明,她還是英雄鐵木真言聽計從的睿智的參謀。每當事處關鍵而這位後來的成吉思汗不知當複何從之時,孛兒帖的有魄力而又具有遠見卓識的主張總是起著決策性的作用。在她的令人生畏的丈夫的眼中,她一直享有極高聲望。
當然,正像蒙古其他首領一樣,後來的成吉思汗也收婢納妾,而且她們一有機會就伴駕遠征,而孛兒帖則隻能留住蒙古大營。但是,在後來的成吉思汗的諸子中,最後分得父親遺產的卻隻有和孛兒帖所生之子。在成吉思汗的眾多妻妾和部下中,也隻有孛兒帖的地位最高,最受尊重。更有甚者,孛兒帖被蔑兒乞惕人擄去,九個月後懷孕歸來……但她的丈夫對她的敬重並未因此而受到影響。對於孛兒帖被擄而懷孕歸來這一令人痛苦的事件,成吉思汗甚至不願意深究。不過話說回來,先不說那時的草原部落之間和氏族之間仇殺成風,劫掠無度,盜竊馬匹,搶掠婦女,兄弟相殘,無所不為。婦女的貞節觀念在這種生存環境下,早就淡薄得幾近有無。這種傳統一直流傳到後世:蒙古女人不管嫁了多少丈夫、跟了多少男人、生了多少子女,所有的撫養責任也由婦女承擔,就算是最後任的丈夫,對不是自己的孩子,從表麵上也要做到一視同仁。
而且就鐵木真先祖而言,曆代了不起的女人,都是靠從別人手上搶過來的,鐵木真的老婆被人搶了,也算是一種因果循環吧。但無論是在這一事件發生以前還是在這一事件發生以後,孛兒帖始終是最受敬重的貴夫人,始終同成吉思汗配合默契、協力同心地去成就那驚天動地的事業。在對拖雷的提議,鐵木真帶著笑意頷首之後,我偷偷地將目光轉向孛兒帖。
微不可察地用餘光瞥見鐵木真的反映,孛兒帖臉上綻放著親切笑容,慈和地說到:“你就是郭靖啊,最近常聽大汗和拖雷誇到你,早就想看看了不起的郭靖長什麽樣子了,來,過來我這邊,讓我仔細瞧瞧。”
我擺出小孩子在大眾場合被人誇獎後不好意思的神態,緩步踱到孛兒帖身邊。單手抱著膩在她懷裏,正轉著星亮的雙眼好奇打量我的華箏,孛兒帖溫暖又略帶粗糙的右手在我臉頰上輕撫幾下,“小夥子,長得還挺俊的,既然大汗和拖雷都那麽喜歡你,不如我與大汗就收你做義子吧!”說著看向鐵木真,似是征詢鐵木真的意見。
鐵木真頗有深意地看了孛兒帖幾眼,撫著短胡子,高興地笑道:“好!很好!郭靖這小子不錯!收他做義子我定會答允的!”
“那從今日起,郭靖是拖雷的安答,也是我們的義子了!”孛兒帖拍拍我的腦袋,欣喜地說到。看來鐵木真對孛兒帖的決定甚為信服。這孛兒帖也還不錯,竟懂得因勢利導、順水推舟,想趁機收伏人心。我若真是一般的小孩子,定在她的慈愛攻勢下死心歸附了。不過我的表現也不會比他們差到哪。
“義父義母在上,請受孩兒郭靖一拜!”我轉身疾走到桌前,恭恭敬敬地給鐵木真夫婦磕了三個響頭。在鐵木真讓我起身之際,仍多在地上跪一會,語帶哭腔地真切起誓到:“日後跟在義父身邊,郭靖定會竭力保護義父周全,若有人想要傷害義父,定要從我屍體上踏過才行!”語畢這才直起身來。瞥見鐵木真、孛兒帖難於自禁的感動神情,我有點擔心是不是演過了。當然,不和諧的聲音還是有的,從一開始對我就忌恨的術赤、察合台,鼻孔不加掩示地哼出聲來,不過對他們兩個我不太放在心上,倒是窩闊台眼中一閃而過的陰鷙讓我身上有點發寒。
“郭靖安答,這個項圈給你戴上!”得了父母稱許,見我起了身,拖雷解下自己脖子上的黃金項圈,硬是要給我套上。說實在,在這窮困的部落裏,這個黃金項圈算是非常值錢的,但一聯想到後世有錢人家養的寵物貓狗,脖子上也會套上這麽一個東西以示身份,我總覺得戴在脖子特別別扭,但也不能不要。
隻是我身上一般不習慣在身上佩帶飾物,除了貼身收藏的那把丘處機送的鋒利匕首,可謂是身無長物。匕首是用來保命的,自是不會輕易送人。苦思一會,我靈機一動,先脫下皮襖,再將母親給我織的貼身毛衣脫下遞給拖雷。因為還沒到趕集時節,家裏雖屯著幾件毛衣,但還拿出去賣,以前母親一個忙不過來,也隻給自己、我各老頭各織了一件,對部落裏的人來說,我這件毛衣還算稀罕,又加母親親手織的,頗有意義,現在當成結義禮物送上也不會太過失禮。
最重要的是我將毛衣遞給拖雷後,現在可是光著上身站在零下幾十度的寒風中。一直關注著這邊狀況的將領,看到我這樣的表現,皆是心中一動:小小年紀就這麽講義氣,真是了不起。鐵木真夫婦看了也是眼睛一亮,還偷偷鬆了口氣,看來這漢人少年真是不錯,針對我超乎想像的聰明才智,所起的顧慮也有冰解的跡像。
拖雷為難地拿著散發著體溫的毛衣,看著我真誠希望他收下的眼神,遞還給我也不是,收下來也不是。還是孛兒帖腦筋轉得快:“靖兒,你先將毛衣穿上,省得傷了風寒。來,我這有一對玉佩,你和拖雷一個佩帶一個,就是結義的禮物了!”這對佩一般是男女的定情信物,此時拿出來應急,也顧不得是否妥當了。
“是啊,靖兒你先將毛衣穿上。明天義父送你一匹好馬,以作認義的禮物!”經過我的一番表現,鐵木真夫婦對我立馬親熱許多了。雖說我的特殊體格不太怕冷,在這寒風中多站一會沒關係,但是見好就收還是明白的。若太過做作,反倒可能過猶不及。
“多虧義父義母費心,郭靖愧收敬謝了。”我恭敬中帶著感激接下。
“好,為我能收得如此義子,大家共飲一碗!”鐵木真起身舉碗洪聲喊到,眾將興奮地呼和著起身同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