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發展藍

1197年的年節，自是比去年熱鬧幾分，依舊湊趣在煹火慶祝會上，高歌一曲《康定情歌》共餉舉民同樂之意，再加上三公主阿剌海別吉的伴舞，倒也妙趣橫生，搏得連番喝彩。而在“那達慕大會”，弓射自不用說，騎術有三師父馬王神韓寶駒指導，近身搏鬥有二師父妙手書生朱聰所教的擒拿手，結合蒙古摔跤技術，少年組的比賽，弓箭、騎術、摔跤三項冠軍都讓我一個獨得了。為此鐵木真還賞了我一把力開五石，射程可達六百步外，拋射更超千步的牛角強弓（複合絞弓，一步差不多半米），單那弓身就已比我高了一頭。

春節過後，新年的第一次部落首領級會議，自是討論今年的發展藍圖。商業區的開發在冬雪融化後就可以正式投入使用。運營權交於我自家經營，當然，我可不好一開始就吃獨食，給百戶級以上的貴族首領留下一處店麵采購名額。會議的第一個議題是看誰想買店麵的，今天就定下來，不想買的，現在當麵劃下道，省得他們日後反悔。可惜，除了鐵木真以及我刻意結交的四傑（博爾術、木華黎、博爾忽、赤老溫）、四駿（哲別、速不台、者勒蔑、忽必來），出於給麵子各訂了一間，其他人都無動於衷，顯然在他們心裏根本不想浪費錢財賠我胡鬧。卻不知這也正是我想要的理想結果。

第二個議題是全麵采用我的新方案企業化聯合經營呼貝爾草原。至於每個貴族首領的參股配額，考慮到開春後亦要在呼貝爾草原開發農業，需要兩萬個勞動力，這些人力缺口隻能從各部族首領所轄的平民或奴隸中抽出人手來。以提供一個勞動力，參股配額兩匹馬或三頭牛或十隻羊，提請各部族首領自行選擇。羊的話隻能是綿羊，山羊嘴賤，吃草不算，還會連根都刨出來，對植被破壞極大，我已建議鐵木真限製部落牧養山羊的數量。

鐵木真畢生最大的願望是打破草原各部落的隔閡，將所有部族融合成一個統一的部落，最好的方法，就是將固守壁壘、各自為政的部族製打碎，再重新參合在一起。就像垺土牆般，先將所有緊硬的土塊搞碎，加水攪拌在一起，垺成土牆後，便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分不清你是你，我是我了。而這次我提議從各部族分出兩萬自由民進行農耕，給了鐵木真不用和舊部功臣抹開臉麵，就能削弱部族壁壘的正當機會。

“既然聯合牧養方案隻需很少的人力就可以管理整個呼貝爾草原，我們手下空出的大量平民、奴隸沒活幹，隻能白養著。當然這些人也不是全無用處，打仗的時候，他們還可以給我們進貢戰利品。所以要不選擇參股配額全憑自願！”鐵木真環視著帳內猶豫不決的眾人說到：“但有一點我要說明一下，聯合牧養方案可以節省大量人力的好處大家也看到了，以後打下的所有土地，我們蒙古部，也不可能再采用以前那種一家一戶單位牧養的低效率方式了。”

鐵木真還特意在“所有”兩字上加強的語氣。他的用意很明顯：草原的土地終究有限，先參與配額的搶占利益先得，後麵參與的，還剩多少土地讓他們分配利益就不得而知了。眾人琢磨鐵木真話裏的用意，皆是陷入深思之中。

“那合罕您打算分出多少自由民？”還真有明白人，懂得先瞧瞧鐵木真怎麽做，參照後再謀劃自己要怎麽分配自由民。各部族首領心裏也明白：這分出自由民，實際上就是分出戰力，分出太少，讓別人先占了好處；分出太多，戰力大損，以後征戰中，所部就不能獲得更多戰功，也就不能分得更多奴隸，沒有奴隸的增加，以後就不能從新占的土地中分得更多的利益了。所以怎麽合理分配自由民數量，實現利益的可持續增長，就是一個度的問題。

“我準備分出一萬自由民，換得一萬匹馬、九千頭牛、兩萬隻羊的配額！”早有準備的鐵木真洪聲說到：“當然，在座各位若有意分出更多的自由民，本汗也可將分出的自由民減到五千人。”鐵木真本部部曲大約占全部落的三分之一。因為實行精兵汰弱之策，而不是像其它部落那樣，小到十歲稚童，大到六十老翁，凡能拉弓的都算在作戰軍力上。所以常規部隊隻有一萬精騎的鐵木真本部，要抽出一萬自由民並不是難事。

既然鐵木真做了表率，其他有所想法，也不好多做表示，而且這種以戰力換利益的方法也還算公平，若不是有心保存實力日後防範或對抗鐵木真之人，一般真心效忠部族，倒也樂於順從鐵木真的提議。

第三個議題自是對外征戰。現在的草原，隻餘四個最強的勢力，一個自是統一東部草原後起之秀的蒙古部，一個是盤踞草原中部如日中天的克烈部，一個是駐守草原南部恃強中立的汪古部，還有一個是立足草原西部兄弟內鬥的乃蠻部。

年前鐵木真、王罕、完顏兄弟在克烈部定下共討乃蠻部，據汪古部傳來的消息，那完顏洪烈竟說服了西夏，兩國聯手強製汪古部代替金國出兵，攜同蒙古部、克烈部討伐乃蠻部。想來西夏和金國抱著同樣的心思：樂意看到身後的隱患，草原諸部自相殘殺，倒免了三年定期一次派兵入草原“滅丁”的力氣。

不過在大部出征乃蠻部之前，先要將躲在貝加爾湖廣大的草原森林地帶，牧場與鬆林之間，休養生息的蔑兒乞部消滅掉。當年紮木合、王罕為幫鐵木真搶回妻子勃爾帖，奔行千裏，三方聯軍在不兀刺草原，夜襲擊潰了蔑兒乞部。損失了大半部曲的蔑兒乞首領脫黑脫阿不得不逃入外貝加爾湖泰加森林，巴兒忽真河附近深山密林中，在那裏恢複整頓，重振旗鼓。隨著這幾年被鐵木真打敗的泰衣赤殘部、塔塔爾殘部的相繼投靠，蔑兒乞部實力也恢複如前，正虎視眈眈，隨時等候機會報複與鐵木真的仇恨。

說實在的，這種部落野蠻的惡習，由擄掠婦女而產生不共戴天的仇恨，並沒有誰對誰錯的答案。當年鐵木真先父也速該見訶額侖漂亮，必生**念，逼迫人家恩愛甜密的小兩口分開，月訶額為救相愛的老公蔑兒乞部王爺也容赤列都，不得不忍辱委身也速該，後來也容赤列都的哥哥脫黑脫阿為給弟弟報仇搶了鐵木真老婆勃爾帖，也算是父債子償，恩果報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