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郭靖

第五十五章 內功初成

馬鈺道長在全真七子中論搏殺技巧是遠不及丘處機的,但他的內功修為、武道境界卻是與自己王重陽首傳弟子的身份相配,無疑是全真七子群首。為人低調,又醉心於道學的馬鈺是全真七子中唯一沒有親傳弟子之人。這個敦厚的長輩,與我沒有師徒之名,但教導起我這有師徒之實的弟子卻是異常用心的,我在他道館安住下來的第一天晚上,便教我好生背誦全真教的入門歌訣,主要是些修習內功的要旨,教人收心息念,練精養氣。

師父教得盡心,做弟子得也要學得專心,加上我又不笨,幾百字歌訣我隻聽了師父口念幾遍,便能倒背如流,馬鈺道長又一字一句地為我解說通透。語言上恭敬弟子之禮,行動上亦是盡到弟子之心,可能是收到一個令人省心又有孝心的佳徒,再加初為人師,馬鈺道長興致勃勃之下,又教了我睡覺之時,呼吸運氣之法、靜坐斂慮之術。法訣有言:思定則情忘,體虛則氣運,心死則神活,陽盛則陰消。要求入睡時,必須腦中空明澄澈,沒一絲思慮。然後斂身側臥,鼻息綿綿,魂不內蕩,神不外遊。

依言試行,然日有所思,夜有所夢,白天發生的一連竄事件,仍令我精神興奮,起初思潮起伏,難以歸攝,但依著那道人所授緩吐深納的呼吸方法做去,良久良久,漸感心定,丹田中卻有一股氣漸漸暖將上來,整個人像躺在鬆軟的綿花之中,身體輕飄飄的,疲憊襲卷,一時間意識朦朧,便腦中一空睡了過去。

一覺醒來,東方已然微明,昨日的疲倦一掃而空,慵懶地伸了伸驅體,骨格一陣咯吱作響,讓人覺得無比的舒爽,好似每寸骨肉充滿了精力。感覺到修習內功心法前後的變化,我懷著一絲忐忑嚐試著內視經脈,以前練出一點真氣後運轉到丹田後,便有進無出,這次經脈內似乎保有一道細若遊絲、若有若無的內力,小心翼翼地按馬玨所授心法運轉內力。順時針運轉一周天,真氣流經所到將經脈中潛留的內力一一吸收融合,在即將返回丹田時已比初始強大了好幾倍,患得患失將之引入丹田,再慢慢重新導出,竟然真的讓我顫顫悠悠從丹田導出一絲真氣,比起之前的有進無出,現在算是翻天覆地的變化了。

興奮不已的我繼續運轉心法,二周天、三周天、四周天不停地循環下去,也不知運轉了多少遍,直到那絲真氣像是爬行的嬰兒學會走路一般,從顫顫悠悠的狀態,趨漸穩定下來,真氣粗細沒有多大變化,但形態卻從起初的氣散變成有若實質的液態,而且現在的真氣運行好像變成永動機一般,不用我刻意去運轉心法,它卻如服從了丹田的指令,充當著運輸列車的工用,不停地通過周天循環,吸呐經脈的滯留真氣而後送給丹田這個無限空間的大倉庫。經脈中滯留的真氣是我幾年來練就的硬氣功沒完全被丹田吸收殘存下來的,數量終究有限,枯竭之後,那道真氣的吸附力竟能作用到皮膚表麵,通由體表吸收著天地元氣,再滲透到經脈,不過數量隻有原先滯留真氣的十分之一。

至於為什麽會有如此神奇的變化呢?一是馬玨所傳的基本玄門正宗心法,正是當年中神通王重陽參悟九陰真經後,結合了全鎮教玄門內功先天功和九陰真經易經洗髓根本法門,去蕪存精、刪繁化簡後創出來,給弟子們奠基用的。雖不高深,卻最為純正。如果有誰能有三四百歲的壽命,一心修煉此功的話,肯定比那些所謂的高深心法威力大得多,也純得多,說不定還真能像道藏所說就此修道成仙。二是郭靖的特殊體質,由於某些特殊的原因,丹田需要不停地吞噬真氣能量,隻是一開始郭靖學得都是粗淺的外家功夫,丹田隻能被動地吸收能量,待到了馬玨所傳的玄法,雖然簡單,但心法的純正、自然之道,帶有古樸的修真特性,為丹田吸納能量溝通了直接引用天地之氣的途徑。

知道體內真氣不需要我操控就能運轉自如,我便抽離內視神識,從深度睡眠中醒來。我適應性地睜開雙眼,發現馬鈺道長正閉目盤坐在床側為我護法。注視著馬鈺道長古樸的麵容,銀白的長須,臒瘦的身驅,我心裏忽然有了一絲莫名的感動。似是感應到我的注意,馬玨緩緩打開眼臉,欣慰地頷首笑到:“你醒來了啊!”

我展笑回應:“道長,現在是什麽時辰了?”此時忽然有人急衝衝地推開房門闖了進來,卻是雙眼通紅、眼圈發黑、嘴角幹裂、頭發蓬亂的拖雷。

“郭靖!你醒了啊!”拖雷急拉住我的雙手滿心歡喜到。

“郭靖小友,你這一睡可是七天啊!可比一般得道之人入定還要長久!”我正感奇怪,不就睡了一晚,有什麽大驚小怪的,細心的馬玨開口解惑到。

難怪拖雷會這幅模樣,我入定七天,幾乎等同失蹤七天了,拖雷除了擔心外,還要應付很多關心我的人盤問。還好我平日在部落裏自由慣了,江南七怪在教無可教之後,便全心投入我安排的工作,一般不會無緣無故來煩我;鐵木真那有拖雷說通,請幾天假沒什麽問題;母親那般也不用太過擔心,這幾年我常年累月跟隨鐵木真征戰四方,她也習以為常了,對我失蹤幾天以事忙或出任務為借口就能混過。有拖雷居中處理,失蹤幾天應該不會出現什麽亂子。

“辛苦你了,拖雷安答!”拖雷待我至誠,我怎麽不會感動。拖雷憨厚地笑笑,毫不作偽地表情顯示了他內心的想法:郭靖安答平安無事就好。

在探試到我根本不會內功後,馬玨以為是我資質太差,連江南七怪那種粗淺的硬氣功都學不會,但在教習我之後,又將責任歸疚於江南七怪不會教徒弟,才讓我明珠蒙塵。現在我隻用了七天七夜之功,就將別人要花好幾年時間參悟的基礎內功心法完全掌握了。將我從二十年難得一見的學武天才提升到百年得一之才,馬玨心裏暗下決定,要將我正式收為入室弟子。盡管說中原武林門派禁製森嚴,拜入一派弟子,未經師門允許是不能隨意再投它門的,但在馬玨眼裏,所謂的門派之別,指的是那些名門大派,江南七怪應該不列其中吧。大道理說得通,但人情麵子上現在還不太方便直接撬走別人弟子,馬玨也隻好先將心中計算留待以後再說。

不過,見獵心喜的馬玨,明麵上仍要坐實與我的師徒之情,在教授我武學方麵就更見盡心。全真派的練功總訣、劍法、鞭法、掌法、拳法、輕功,無一不全數教授於我。到後來連全真教鎮派內功心法“先天功”也一並傳了。可惜王重陽當年擔心七位弟子練功太過急進,而忽視了道學修為,所以隻依個人武學、道家共進修為傳授“先天功”。在全真七子中,道學修為最高的馬玨也才得授了“先天功”五層心法。後來王重陽過世,這“先天功”九層心法隻有與人無爭、不喜以武製人的老頑童周伯通記全了。隻是十幾年來周伯通被黃藥師困在桃花島,全真七子無從得知,想學更高層的“先天功”心法也不可能。這亦是在射雕、神雕兩書中全真七子總是急切尋找周伯通的原由。

“先天功”帶有很多道家修真的影子,講究根基紮實,所以入門較慢,但練到後麵,(將後天真氣轉為先天真氣)自然加快。“先天功”修行步驟共分九節,即丹田生精,煉神入頂,金液還丹,周天火候,龍虎**,太陽煉形,三田既濟,煉神合道,棄殼升仙,超凡入聖。當然,後麵的幾層境界沒人見識過,誰讓心法名義上的創始人王重陽自己也練掛了。

半年之後,馬玨也在教無可教之下,留下遊道四方的借口離開了草原,別時還特意留下了一卷他苦研道學幾十年,結合道家武學修生養息的心得:《丹陽二十四訣》。裏麵有很多的道家術語,閱讀起來頗為無趣,但考慮到《九陰真經》可能會涉及到這一類的道家術語,我隻好硬著頭皮硬啃了下來。

有了五層“先天功”心法之助,半年時間我硬將體內的真氣從細若牛毛練到草莖粗細。有了內力之助,我的眼力、聽力、巧力長進不少,使起暗器來更見精準。輕身騰挪功夫也是進步非凡,幾丈高的叢林我可以像猴子那般在上麵跳來躍去的。但是在江南七怪麵前我一般都刻意收斂武功大進之實,主要是不想多做無謂的解釋。

練功的過程完全不是YY小說那般隻要白癡主角趕趕路、吃吃飯、泡泡妞、上上ung就可以武功大進、天下無敵。練武根本就是一種極端的自虐行為。為了練內功,冬春之時,在冰天雪地的山頂脫gung衣服,以借外界酷寒潛發真氣潛力;秋夏之際,身綁巨石跳進幾丈深的湖底,以歸息之法強逼體表呼吸激發先天真氣。如若隻要靠勤學苦練就能將武功練到極至就好了。可惜武學之道並不是這般簡單,苦練隻能讓你在某一階段武功大進,卻終要遇到瓶頸,要突破瓶頸進入更高的境界,就必須注重精神力的修煉。一個人若隻知陰謀算計或是沉溺女色、放縱*或是心胸狹隘、小怨必報都是不可能進階到天道高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