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古墓生活
事到如今,我隻能先在活死人墓安頓下來,等李莫愁師父鬆懈後,我再找機會從密道裏逃出去。隻是不太明白:李莫愁的師父為什麽沒問我的師父是誰?還有她這樣強留我這個全真派弟子,怎麽一點也沒考慮過要帶我去見見師長,至少也要報個口信,說我被留在古墓了。後來從孫婆婆口中探知,李莫愁的師父不作表示一是不想與全真七子多做糾纏,二是覺得我失蹤那麽長一段時日,沒有一個全真派人地過來查問一聲,自動將我列入了不受全真重視的門人一類。
雖然李莫愁師父也懷疑過我到底是不是全真派弟子,不過之後見我每日都會將全真武學練一遍,便否定了這個疑慮。探明了李莫愁師父的心思,我也樂得不用花心思去編造理由,省得越說越多漏洞。當然,行動上我還要做一番安排,裝出愧對師門之意,掩蓋不願提及師門之疑。
古墓派的食譜非常簡單,孫婆婆每天就是熬一頓小米粥,如果能量不夠或口饞了就喝一瓶玉蜂蜜,她們三名女子簡約吃素慣了,又可以保持濃纖合度的苗條身材。我在草原吃慣了大魚大肉,哪裏受得了,每天都沒什麽味口,餓得我前胸貼後背。至此我也知道她們幾個為什麽都是一頭銀發了,有些常識的人都知道那是少吃水果蔬菜,缺維生素B所致。不管如何,我可不想成為一個餓死的白毛男,這也加持了我要找機會逃離古墓的決心。
一晃又是七日過去,憑我人際交往的手段,很快就與善良、淳樸的孫婆婆、李莫愁親如一家了。隻是這李莫愁師父練了幾十年*,對七情六欲淡漠得很,我短時間內還不敢去觸冰山。從孫婆婆口中探出,李莫愁的師父也是個可憐人,身為孤兒,被人販子騙入青樓,著意培養成秦淮河釁風頭最著的清倌人,藝名衣輕,才藝、容貌都是天下無雙,當年奪得花魁之名後,叫老鴇賣身於暴發戶,屈辱不從的她跳河自殺被遊曆江南的林朝英所救,此後便以丫環的身份服侍林朝英左右。
在陰暗潮濕的古墓待久了,眼睛會退化成灰色,視力下降,皮膚慘白,易得風濕病,既然我與李莫愁在那種場合相遇,但也算是一種緣份,我骨子裏爛好人的成份又發揮作用,總是借機找李莫愁到古墓外曬曬太陽,捉捉蝴蝶,放放風箏,捕捕魚蝦,烤烤野物。莫愁,莫愁,多好的名字!一生無憂,莫有煩愁!也許我的出現已經改變了李莫愁後來與陸展雲的孽情,那我怎麽能令現在天真無邪的李莫愁,變成後來那個殺人如麻的李魔頭呢?
盡我所能為少女時代的李莫愁補上一段美好的童年生活,我教會了李莫愁很多童趣,李莫愁也教會了我怎麽訓蜂(怪不得小龍女指揮玉鋒對戰高手都是無往不利,卻是對李莫愁用不上這一招),對於玉鋒我倒不覺得可怕,隻要你不主動招惹它或是沒有主人指使,一般它也不會無事去攻擊你,要知道蜇人一次對蜜蜂來說是自殺行為。前世的我小時候家裏也有養蜜蜂,冬天百花凋謝後還要用白糖喂蜂,對蜜蜂我也有一種親切感,訓蜂與訓獸差不多,都是通過食物刺激。沒過幾天我就將訓蜂之術學得有模有樣,衝鋒、列陣、包圍,我以軍隊的標準指揮得頭頭是道。
我帶著李莫愁出古墓玩耍,林衣輕擔心我會趁機逃跑,總是憑高絕的輕功隱在我們周圍,不過以我超人的靈覺,還是能察覺到林衣輕的位置,隻是考慮到她跟蹤我也是人之常情,便不說破罷了。說實在的,古墓的機關地圖我早記了通熟,以我現在隻遜林衣輕的武功,要趁著林衣輕睡覺或方便的時候逃離古墓並不是不可能。但是那天的遇外,我將李莫愁看了精光,又衝動之下做了一點點輕佻之事,在後世連上ung都不過是男女接觸的一種方式,看一下、摸一下、親一下根本沒什麽了不起的,不過這是在閨風保守的古代,我那樣做與毀人清白並無二致,隻要李莫愁要追究,應該負起的責任我還是要負的,這是基本的道德,與閨風保守是否屬陳規陋俗無關。
當然,被跟蹤也不是全無益處了,李莫愁跟我相處這一段時間的笑容比她前麵生活十幾年合起還要多,看到弟子的開心快樂,林衣輕也頗感欣慰,看我的眼神也友善親和了許多。古墓的武功講究滅情絕性,但偏偏從祖師父下來的幾代弟子連仆從都是至情至性之人。盡管說我光著身子的醜態早讓三個女人看了通透,但那是暈迷狀態,我顏麵上還可當作不知,不過現在連上茅廁都有人盯梢,還是女的,身為男人應該不會感到舒服吧,在察覺了林衣輕對我的善意後,我決定與之攤牌。以個人誠信啟誓,若我想離開古墓,定會當麵向林衣輕請辭,絕不會不說一聲遁逃消失。至於信不信的決定權在林衣輕手上。
我無懼地迎上林衣輕似要將我看透的炯炯眼光,良久之後林衣輕才微微點了點頭,算是答應了。第二天,林衣輕忽然吩咐孫婆婆將我帶到後堂,那後堂也跟其它石室一般,空蕩蕩的沒甚麽陳設,隻東西兩壁都掛著一幅畫。西壁畫中是兩個姑娘。一個二十五六歲,正在對鏡梳裝,另一個是十四五歲的丫鬟,手捧麵盆,在旁侍候。畫中鏡裏映出那年長女郎容貌極美,秀眉入鬢,眼角之間卻隱隱帶著一層殺氣。東壁畫中是個灰衣道人,身材甚高,腰懸長劍,右手食指指著東北角,隻是背脊向外,麵貌卻看不見。
林衣輕、李莫愁早已等在後堂,神情俱是肅穆。孫婆婆將我領到後,亦是恭敬退到一側垂手站好。
“郭靖,既然你已有安心終身居住古墓的打算,從今日開始,我特準你轉拜入古墓派門庭,省得古墓之中長留一個外人也是大有不便。”由於這些日子我乖順的表現,林衣輕在語氣上對我也溫和了幾分。
“啊!這?弟子郭靖尊命。”考慮了一番,拜入古墓派對我不無益處,就應承了下來。
“那你先給祖師婆婆磕九個頭。”林衣輕嚴肅地說到:“而後再向那道人吐一口唾沫。”盡管知道那道人便是王重陽,古墓派對之有意輕賤,不過我和王重陽可沒什麽交情,當下裝傻充愣依言行事。
“好了!”林衣輕略為滿意地說到。我退到一邊後,林衣輕又出言叫李莫愁在林朝英畫像前跪下聽令。
“莫愁,現今你已定下終身,也算是長大了,你的身世為師也應該告之於你了。”林衣輕注視著李莫愁輕歎到。
“師父!”李莫愁訝異地叫到。顯然想不到師父會提到自己的身世,十幾年來,自己雖然好幾次問過,卻都是被師父製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