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兩百一十三章 這就是人類
雲台走廊。
未來式眼前坐著兩人。
腰子和夏洛特並不清楚未來式是想說什麽，但也意識到了對方肯定是有什麽重要的事情。
小姑娘開口說：“我來這邊世界已經過去了十年時間。”
“一開始我還不太明白為什麽父親要把我送來這裏。”
“想來他也是將我視作棋子……但如今想一想也並不對。”
“他沒有對我說過任何計劃，反而是將選擇權交給了我。”
她的目光停留在了夏洛特的身上，頓了頓後說：“我想知道的是一件事。”
腰子立刻說：“盡管問。”
未來問道：“你們去了另一邊世界看過、旅行過、見證過……站在你們的角度，另一邊的世界，還有被拯救的必要麽？”
夏洛特不解：“我不明白你的這句提問是什麽意思。”
未來說：“我的提問很簡單，隻是字麵上的意思……付出這麽多代價，甚至不惜搭上這麽多的生命，賭上整個文明的重量，去拯救一個已經毀滅的世界，值得嗎？”
腰子撓頭：“這其實是一損俱損的吧，如果不拯救，那下一次戰場就會在我們的世界。”
未來搖頭：“你們這麽想，其實就是被父親和他騙了。”
腰子：“？”
未來說：“既然已經知道會走向毀滅，那沒有理由會等待毀滅，距離徹底的破滅到來還有時間，這一年的時光，其實也已經足夠將地球上的所有人搬遷去往另一個新世界，其實對於足夠發達的科技側世界來說，區區八十多億人，一顆宜居星球就已經足夠安置。”
夏洛特沉吟，然後說：“所以你的提問意思是……戰還是逃？”
未來點頭：“拋棄家園遠走他處；還是為了家園、誓死而戰；至少我認為這對於這裏的所有玩家來說，是一道有必要思考的選擇。”
“哪怕救不了八十億人，生命也是會本能的尋求存續，活下去並非是一種卑鄙。”
“如果我將這個事實說出來，或許……”
夏洛特說：“如果是一無所知的情況下，我大概會選擇的是逃走吧，根本沒必要去拚命去赴死。”
腰子也點頭：“差不多，我也是一樣。”
能苟且的活，何必光榮的死。
未來說：“所以你們的決斷是……不值得，對嗎？”
腰子搖頭道：“不，值得，當然值得。”
“我剛剛的說法僅限於‘如果一無所知’，但我已經知道的太多了。”
“在直播畫麵裏，我甚至看到了自己。”
“即便是過去了漫長的時光，他最終還是回到了故鄉。”
“並非是衣錦還鄉，而是眺望著已經一片沉默的地球，卻連眼淚都沒有一滴，我可不想變成那樣。”
他說到這裏，忽然笑了起來。
“況且，鴿子還在那邊，既然如此，我豈有不回去的道理？”
“我可以不相信我自己，但我一定相信他。”
未來望著這可以說一根筋的男人，默然不語。
讓一個人不懼生死的理由竟可以這般簡單。
她又看向夏洛特：“那你呢？你也要回去麽？”
“小姐還在那裏，白歌也在那裏……對我生命裏最重要的兩個人都在那裏，我當然要回去。”
夏洛特說：“即便死，也要死在一起——我曾經這樣的發過誓。”
“但不是所有人都和你們一樣。”
未來說：“他們不會跟著你們一起去，沒有理由。”
“有人願意就行了。”
腰子一臉無所謂：“管那麽多幹嘛，總有人要拋頭顱灑熱血的，這次不過是輪到我們敢為人先。”
“把選擇權交給每一個人。”
夏洛特說：“他們若是願意，那就一起去，若是不願意，也無妨。”
未來低垂著螓首，然後點點頭，她說：“你也聽到了吧……交給他們自己來決定。”
下一刻，仿佛有什麽數據從未來的身上飄了出去。
整個世界的所有玩家都隨之一震。
眼前浮現出了一個通透的屏幕方框。
【全體玩家注意】
【鑒於特殊情況的出現，現今緊急開放第七神話遊戲攻略】
【所有玩家均可自由選擇是否參加第七神話級遊戲攻略】
【若是成功攻略第七神話級遊戲，將視作遊戲空間的永久性通關，所有遊戲空間將永久開放】
【參與此次神話級遊戲，將根據人數的多寡提供增益】
【當前參加人數：0】
【當前增益：無】
彈窗出現的同時，所有人的視線中，都多出了一個按鈕。
【參加第七神話遊戲攻略】
包括腰子、夏洛特。
腰子立刻起身：“我要去找聖龍一下，修理一下裝備，做一點準備。”
他立刻離開雲台。
夏洛特則是關掉彈窗，看向未來：“你到底是什麽人。”
“我隻是我，不過多了一些特殊的權限，能和群主有所聯係。”
未來想了想：“你可以把我理解為管理員，不過我並沒有什麽權限，做出決定的是祂。”
夏洛特說：“還真是群主親女兒待遇麽？”
未來望著屏幕：“現在就看所有玩家們如何選擇了，目前來看……和我預見的差不多。”
【參加人數：10】
【當前增益：基本屬性提升1%】
……
“會長，我們怎麽辦？”
“不怎麽辦，看看情況再說。”
“不參戰麽？”
“命隻有一條，以我們的實力，在這片戰場裏能又活多久？”
“可是……”
“那也隻是遊戲空間，並非是現實世界，即便是現實世界，也是三年後了，我們能做更多準備，也未必會重蹈覆轍，何必現在急著送死？”
【參加人數：17】
【當前增益：基本屬性提升1.7%】
……
“你怎麽看？”
“我一個散人玩家還能怎麽看，用屁眼看？”
“也是，如果連白歌都贏不了，我們還是洗洗睡吧，過去也是送死。”
“可不是麽，其他玩家公會都擺了，我們幾個四星級過去能做什麽？”
“哎，地球真要毀滅了怎麽辦？”
“我倒是找到幾個適合養老的禦獸世界，到時候把爹媽接過去養老就行，哪裏不能住，也不見得非得留在地球上，這裏環境不好、人心不古。”
“說的也是，倒也是不愁沒地方可去。”
【參加人數：21】
【當前增益：基本屬性提升2.1%】
……
“你瘋了吧，別點！”
“別攔著我！”
“你過去送死麽，現在都沒去幾個人，你過去就是當炮灰的命！公會都沒動，你沒看到其他玩家都不說話麽！沒人想去！也沒人會去！”
“為什麽這群人這麽無動於衷！”
“因為疼的不是自己，因為我們隻是觀眾，那邊的事，跟我們無關。”
“簡直鼠目寸光！這可是拿下第七神話的好機會，等到下一次，還會有這麽大的助力麽！若是頂級玩家戰死了，誰還能替代他們！我們所有人隻會落得比那更慘烈的下場！這對我們而言已經是千載難逢的最好機會！他們難道眼瞎了看不到麽！”
“玩家也是人，趨利避害是本能……說難聽點，都是一盤散沙，不可能成事的。”
“狗屎本能！如果都是本能支配，幹嘛活的像個人一樣，做畜生不是更好！平行世界的文明和我們一模一樣，我從中看到了人性之光，看到了文明的偉大、犧牲和不願溫和走入那個良夜的日暮咆哮！為什麽同樣如此相似，卻能差距如此之大！”
“因為……這就是人類。”
【參加人數：21】
【當前增益：基本屬性提升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