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不,他遲早會知道
套路就是用來打破的。
當你們以為我又要再寫一次弑神記元中白知詐刺客的劇情時,我偏偏不這麽寫。
白歌是個不喜歡按照套路出牌的人,他的觀察力與臨時判斷能力猶在白諦、白覺、白知之上,僅次於同為白家人的白軒。
毒絕這一次使用的計謀是什麽,他也不關心。
隻要在毒絕出手之前,找出她便可結束這次無意義的鬧劇。
“快,脫衣服!”
道服男子低聲喝道。
這時候,隻要誰沒有動作,誰就是毒絕。
幾名惡人都有了脫上衣的動作,男人袒胸也沒什麽,胸肌就是拿出來秀的。
可在場之人,隻有那位老人和盲女沒有動作。
在一群惡人凶神惡煞的注視下,老人無可奈何的緩緩抬頭探向自己的頭巾。
一個銀鈴般的歎息聲響起,那盲女緩緩開口。
“真是無趣……”
“局剛剛才設下便被破了。”
“我本以為至少要死掉一兩個人呢。”
她的話音變得婉轉而悠揚,重新睜開的眼眸已經化作了宛若如夕陽般的暗紅。
她極有可能是利用某種特殊的毒臨時改變了自己的瞳色,甚至也剝奪了自己的視覺。
借此方式來達成幾乎完美的偽裝。
因為她易容的便是盲女,所以手腳也容貌也幾乎看不出年齡上的不對稱。
這本是幾乎完美的偽裝。
雖然盲女本是就很容易被當做懷疑的對象,但她也有自信不會被認出來,更何況現場還有這麽多的煙霧彈,她完全可以在暗中掌控局勢。
隻是,她這剛剛坐下,凳子勉強捂熱……局已經被他破了。
即便是信心滿滿如毒絕,也不禁產生了一種強烈的挫敗感。
擅自陰謀詭計和暗中毒殺的她,竟對一名江湖新丁束手無策……說出去誰相信?
她可是令無數人聞風喪膽的毒絕。
“你又識破我了。”
“僥幸。”
白歌嘴上說的謙虛,表情滿是從容,似乎從未放在心上,甚至……還有點享受。
毒絕不禁抿著嘴唇,她還未開口。
一把金環大刀便砍了下來。
黑衣壯漢怒喝道:“把我身上的毒解開!不然我殺了你!”
紫衣男子也冷聲道:“我們無冤無仇,把解藥給我,我不會為難你!”
道服男子淡淡道:“+1。”
“為難我?”
毒絕笑了,銀鈴般的笑聲極盡諷刺與不屑。
她的聲音微冷。
“你們以為,識破我的真身我就成了待宰的羔羊?”
“可別忘了,你們的命還握在我的手裏。”
“在我眼裏,你們連螻蟻都不如!”
她這一句話引發了眾怒,幾名惡人怒吼一聲,一擁而上,呈掎角之勢,攻勢發若雷霆。
卻見毒絕屈指一彈,彈出數枚繡花針。
繡花針刺入穴道,這幾人立刻身體僵硬動彈不得。
其臉色紛紛漲成了鮮紅色。
大量的血液湧上腦袋,但不再繼續循環。
劇烈的毒素在血液裏奔流,一分鍾之內便令他們七竅流血。
很快,客棧裏多出了幾具死不瞑目的屍體。
白歌沒有半點同情,李九也是。
本就是一群死不足惜的死刑犯,即便被毒絕所殺,也是惡人自有惡人磨。
動手殺完了人,毒絕卻沒有離開的意思,反而款款走來,坐在了白歌的側邊。
“白公子……”
她的聲音有著奇妙的磁性,好似一條美麗的毒蛇。
白歌看了她一眼。
“好好說話,別用卷舌音,你又不是俄羅斯人。”
毒絕笑容一僵,她輕哼一聲。
“真是不解風情……”
“我還沒有神經大條到跟一名想要我命的殺手調情的程度。”
白歌問:“連續三次毒殺全部失敗,你還想要繼續毒殺我麽?”
“當然,我突然覺得這很有趣。”
毒絕眯起狹長的眸子,說著不知真假的話:“公子能擋我三次毒殺計劃,未必不能擋住第四次第五次,如果您不死,那我可心不安呢。”
她細細打量著這個好看的年輕人。
她的說辭隻是想試試他的反應。
事到如今,實際上她已經有了幾分退意。
自古以來有事不過三的說法,她三次試探,一次比一次驚險。
兩天之內三次毒殺計劃,可以說她從未如此賣力的殺過人,每一次都更加接近她的極限,但每一次都失敗了,如果這麽持續的失敗下去,她必然生出心魔心障。
正如一名玩家打怪物獵人一樣,想要脫離對一種怪物的恐懼,最好的方法莫過於單殺它一次。
可如果次次都打不過,這種不可戰勝的恐懼感便會漸漸植入內心深處。
毒絕知曉這一點,可越是嚐試越是發覺白歌連真本事都沒拿出來。
他總是那麽從容不迫,可能並非僅僅是源於對自己智計的自信,更是有恃無恐。
這令她敬畏,也令她好奇。
所以,她在試探白歌的深淺。
哪怕白歌流露出一丁點的害怕,她也會繼續執行毒殺,因為她不能允許自己敗在一個初入江湖的萌新手裏。
可若是……
“那,行吧。”
白歌點了點頭:“事不過三,這次我放你走,你下次再來,我就要還手了。”
隻是還手而已?
毒絕無語的想著,他這狠話說的絲毫不狠。
兩人又接著說了好幾句,結果毒絕還是沒能試探出什麽來。
她起身後,白歌也主動送她離開。
兩人完全不像是暗殺者以及被害者的關係,反而看上去頗為融洽。
臨走之前,白歌意有所指的說。
“毒姑娘,渝州城風大,你若是無事便不要久留。”
“輸在我的手裏不算丟臉,至於為什麽你以後就會明白。”
“你連番出手想必已經壞了規矩,不過因為是針對我,但不會有太大影響,還望你稍微自製一些吧,下次再來……可沒這麽容易走了。”
他這麽說完,便轉身而走,隻留下毒絕一個人漫步在細雨霏霏的道路上。
毒絕默默思忖了一會兒,一滴雨水打在了她的眉睫上,令她不禁閉上了眼睛。
再度睜開雙眼,僅僅一刹那的功夫,白歌的背影已然消失在夜雨之中。
毒絕眼瞳驟然收縮,即便是她的輕功,也做不到。
她的輕功重騰挪輕飛簷,可不論是怎麽樣的輕功,哪怕飛簷走壁都不可能一瞬百步。
擁有這等驚世駭俗的絕世身法輕功之人,據她所知,江湖之中……僅有一位。
“白衣……”
她明白了全部,為何自己接二連三的失敗,為何李毅對他馬首是瞻。
果然是敗的不冤,輸得有理。
知道了他的真實身份後,毒絕卻有些失魂落魄,有些苦澀,也有些失落,更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欣喜。
猶如憧憬得以實現般的欣喜。
長街盡頭的拐角處走來另一人,那嬌小人影撐起紅色的小傘,替女子遮住細細小雨。
她低語道:“他是盜聖。”
另一人說:“但他不會知道你是誰的……”
女子輕輕搖頭:“他遲早會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