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八章 真相
見思別苑。
“為什麽要這麽亂來？”
塗山小月望著白歌空空****的左臂。
“試探。”
白歌丟了一條臂膀，卻不以為意。
與辟邪王女的實力差距是無法彌補，這樣的她甚至還不是天位。
短短十幾秒，整個手臂都被金色王焰灼成灰燼，實力可見一斑
“即便是試探，也不必要故意激怒她吧……”
天狐幽幽一歎。
“不激怒她就沒有意義了。”
白歌摸了摸左側的空**袖子：“我這麽做，隻是為了製造混亂罷了，原本她該是盟友和助力，現在站在了對立麵，這或許是任何人都不曾想到的局麵。”
他笑吟吟的說：“就連刺客也是一樣，或許祂正因為計劃被打亂而著急也說不定……如若我真的舉世皆敵，祂的境地也是一樣。”
白歌的想法已經明確。
他根本不必要自己去證明什麽。
本就是殺人者，又何必裝什麽清白。
“說到底……你也是在利用大公主嗎？”
塗山小月低聲說：“還是說，是為了保護她？”
“你覺得我會用一條手臂去換一個陌生人的安全嗎？”
白歌奇怪的反問：“更何況，她也不是人……下手這麽狠厲差點要我老命。”
“世間文字八萬個，唯有一字最殺人。”
她幽幽低語著說：“你那麽聰明，卻不懂嗎？”
她說著，卻聽到一聲輕響。
白歌一腦袋磕在了桌子上，已經失去意識了。
看來之前隻是在死撐著風度，受創並不僅僅隻是身軀上，連精神靈魂也遭受了創傷。
這不僅是魔法傷害和物理傷害，更是真實傷害。
“傻瓜……”
天狐扶起青年，垂下眼眸，凝視著他的臉龐，低下頭，指尖微微顫抖著撫摸著臉龐。
螓首低下去，更加低下去，一手也緊挨著他的脖頸，眼神中閃爍過掙紮。
風吹動著別苑的門窗發出輕輕震動聲響。
她的呼吸也變得深沉而悠遠，仿佛陷入了某種深沉的思緒之中，難以自拔。
這時，別苑的大門突然傳來了敲門聲。
突兀的聲音讓她驚醒過來。
下意識的鬆開手，抬起麵容。
“差點就沒忍住，等待了這麽久，自我抑製真的很難呀……”
塗山小月看向別苑正門，輕輕揮手，給房間內設下扭曲光線的幻術遮住了白歌的存在痕跡。
然後走到門前，打開了房門。
深夜的門外有一頂墨色的雨傘。
“前來叨擾了。”
墨丹青立在巷口，抬起眼眸：“可以進來嗎？”
祂沒有半點意外的看著塗山小月，看著這本該留在王庭深處內舉行淨身儀式的妖國第三公主，仿佛早已經猜到了真相和答案。
“我本以為來的會是其他什麽人……”
塗山小月微微驚訝的說：“沒想到，第一個找到的居然會是你。”
“畢竟我也是連續奔走了兩個白天兩個晚上。”
墨丹青靜靜的說：“我也不是什麽都沒做，等待不是我的長項……更何況，我心中有一杆秤，答案是什麽早已有了結果，隻需要循著這個目的去找尋就好，結果出人意外的簡單。”
“於是，你找到了什麽樣的結果？”
塗山小月饒有興致的問。
“你。”
墨丹青凝視著塗山小月。
天狐笑而不語：“怎麽說？”
“這個局麵是你一手推進造成的。”
墨丹青立在門外，語氣低沉的說：“所有發生的一切，既有真實，也有謊言……幻術是支撐這一切的基礎，手法和時間差是嫁禍成立的根本。”
祂娓娓道來：“會使用幻術的達人有很多，但是即便是達人，也可能被幻術欺騙，這不是鬥法，誰都不能保證自己不會被幻術所欺瞞……可被牽扯進去的所有人物，隻有兩位不會被欺瞞，一位是你，一位是辟邪王女……天狐之眼能夠直視靈魂，破邪之眼需要觀星鏡的輔佐才能發揮功效。”
“因此實際上，隻有你不會被幻術欺瞞。”
“那麽為什麽刺客遲遲不對你下手？”
“你分明是他陷害白歌的最大障礙，可你一直活到了現在……”
“假設是你設計的局，也許一切都能說得通了。”
墨丹青說出了自己的推斷。
“你想說，是我殺了雲千顏，也是我殺了北海鯨王？”
塗山小月的眼眸低垂：“但我那時候可還在青丘王庭內沒有離開。”
“是的，你沒有殺誰。”
墨丹青話鋒一轉：“但，他們也許也並沒有死……”
“北海鯨王的屍體，我檢查過，刀上有毒，當場斃命之後，毒直接從心髒擴散，是一種劇烈的猛毒，讓血肉化膿，迅速腐爛，半個時辰就徹底爛透，根本無法辨認和檢查。”
“雲千顏太過神秘，隻在極少人的麵前出現過，行蹤成謎，行為呈現出碎片化，突然出現又突然消失，真實模樣無人見過，也隻有辟邪王女見過她的屍骸，肯定她死去，但誰清楚那是不是偽裝，是不是假死？也許雲千顏本就是你的同夥，她的一係列舉措也隻是為了幫你布局。”
話音浸沒在雨水中，雖然早已沒有了雷聲，但寂靜的巷道裏仿佛接連傳出驚雷聲。
“這麽做，對我有什麽好處？”
塗山小月反過來問墨丹青；“陷害他，我能得到什麽？”
“情。”
墨丹青語指玄機：“還有恩情。”
不離不棄的情，也是難以償還的恩情。
或許真相之後遲早會揭露，但隻要有人來背鍋就無所謂。
更何況……白歌是為了複仇而來，或許已經沒有了自證清白的想法。
等待複仇結束後，他還能去什麽地方？
製造混亂，也未必不是為了給他創造複仇的契機。
這麽推斷，一切都順理成章。
真相若是真是的如此，死去的隻是那些無關緊要的人界政要。
一切僅僅隻是一場有些過頭的惡作劇玩笑罷了。
沉默著的塗山小月隻是微笑，並非否認。
“即便一切都和你所猜想的一樣。”
塗山小月眼波流轉：“你想怎麽做？揭穿真相，還是阻止他的複仇呢？”
“……我想勸你們停下。”
墨丹青放緩了語氣：“繼續下去，你們都會無法回頭的，我以為你會阻止他……”
“……來不及了。”
“他比任何人都要亂來。”
“主動挑釁了辟邪王女，被斷了一臂。”
塗山小月回眸看向庭院：“他在剛剛失去意識了，還不知道多久才能醒，走到這一步，他更是不可能放棄複仇了，我……勸不住他。”
她抿了抿嘴唇，望著墨丹青：“那就由你來勸他吧……我今夜就要回王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