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九章 小醜
將略微渙散的注意力重新集中。
眼前這曾經華美的劇院已經化作一地廢墟。
斷壁殘垣當中有鮮血匯聚,最終凝聚成人形輪廓。
血色的背影在冰冷的雨夜中也並不顯眼。
“他是……”
有誰在後方說出告警。
“我知道。”
白歌抬起手:“我大致猜得到你們看見了什麽,但你們見到的也未必是真實。”
血色的背影緩緩轉過身。
公爵發出沙啞的嗓音:“可惜你來的遲了點。”
“畢竟我是隻鴿子。”
白歌淡淡的說:“遲一點反而恰到好處。”
對方說:“你還是一如既往的唇槍舌劍。”
白歌說:“噢?可我對你沒什麽印象,我跟你很熟麽?”
“你很快就會想起來的,在我飲幹你的血之後!”
血影驟然間擴散,化作紛亂的血色蝙蝠殘影。
魔力蒸騰,封鎖的空間內亮起暗紅色的長槍,冰冷窒息的殺意驟然籠罩。
白歌以帝騎的標準姿勢擦亮了封刃:“殺我?你還未夠班呢!”
但見下一刻,蒼藍烈火呈燎原之勢,白歌一步踏出,空中留下鬼魅殘影,空氣被炙熱的高溫所扭曲,仿佛一瞬間化身錯位。
超高速的攻防戰眼花繚亂的展開,白歌依仗著速度的優勢,輔以魂蒼炎對血族魔力的克製性,對著沒有實體不斷分化的魔力分身窮追猛打。
白歌的快樂如風最多隻能踏破三段,因此他的攻擊間隙呈現出十分明顯的三段連擊,一段破防二段擊飛三段追擊,看似簡簡單單,實則根本無從防禦。
這不是招式,不是技能,而是淳樸的連段攻勢。
因為不是技能,所以不需要蓄力時間,強悍的專精支撐起的戰鬥力比起技能更加可靠。
他掌心一握,揚起雙臂,向上空躍起,一隻手扣住蝙蝠殘影。
“百式鬼燒!”
蒼炎在掌心爆發,砰的一聲,最後一道血色蝙蝠也成了遊戲積分。
白歌散去掌心烈火,所有蝙蝠都清空,也沒有見到本體。
他看了眼足下廢墟,眼中一凝,掌心再度抹過封刃刀口。
蒼炎槽瞬間蒸發百分之五十,封刃飽飲蒼藍烈火,刺入大地。
“一刀火葬!”
原本已經是廢墟的大地迅速布滿裂痕,炙熱的火光自裂縫中溢出,衝天而起。
這喊出來的技能名諱和上一個同樣,無疑都是扯淡,畢竟這一招是自爆用的破道。
但亂報招式名稱也有好處,除了增加時髦值之外,還能有心理上的威懾力。
火光炙熱,血族也不能如同白歌免疫蒼炎的灼熱。
噴湧的烈火阻攔了視線,邊角位置,血色之霧化作人形試圖逃離。
但刺入地麵的封刃已經轉化為鎖鏈,鎖鏈拔地而起,纏繞住對方的一隻右腿。
公爵足下一個踉蹌,他還要壯士扼腕也已經根本來不及。
白歌已經來到他的後方,握住了右拳。
公爵猛然間回眸,黑袍披風被撕裂,露出一頭黑發。
聲音變得熟悉而溫婉。
出現在白歌眼前之人,竟是楚望舒的樣貌。
這一幕足以令在場所有人都陷入懵逼。
這時候應該果斷回頭查看一下楚大小姐是否還在原地。
她眸光波動,輕聲說:“我是……”
她正要開口,下一刻就被打成了表情包。
砰——!
沒什麽好說的,白歌的回應幹脆且直接,吃拳頭吧**!
炙熱的右拳落在了她的臉上,隨後一記猛烈的上勾拳幾乎擊碎了下顎骨。
一拳升空,耗油跟!
二連追擊,阿噠噠噠噠噠噠——!
三連終結,finalriderkick!
如果這是自動人偶,這一腳非得把它的芯片都給踹出來。
即便不是人偶,也在空中被踢碎成了一灘血霧,落地時聽得見蒼炎裏傳來哀嚎聲。
地麵上的身影抱著雙臂,遍體鱗傷,皮肉焦黑,但這一身恐怖的傷痕仍然不斷的自我恢複,血族的自愈能力或許很強,但也並沒有這麽強。
“飲血了麽?”
白歌打了個響指,火焰熄滅。
“你,你……怎麽一點猶豫沒有……”
公爵咬牙切齒:“如果是真人,她會被你活活打爆!”
“但不是真人。”
白歌淡淡的說:“是假的,我很清楚。”
“你不可能會知道!”
血族公爵掙紮著起身,捂著皮開肉綻的外貌。
“為什麽不可能?”
白歌淡淡的說:“你認為都走到了這一步,我會沒能察覺你是誰麽?”
他流露出恰到好處的戲謔:“那你還真是太高看自己了……”
彼時,洛秋雪和楚望舒都流露出詫異的神情。
因為她們所看見的公爵的臉,並不是這張臉。
“怎麽回事?”
“我們分明看見的是……”
白歌打斷了她們的碎碎念。
“是我的臉,對嗎?”
洛秋雪默默點頭,她那麽吃驚也是因為見到了白歌的臉。
楚望舒皺起眉頭,她想的更深刻一些,結合現在的情況來看,她已經大致明白了始末。
“心理誘導……”她幽幽的說:“中計了。”
楚望舒、洛秋雪見到了白歌的臉,就下意識的認為,這一定是來自遊戲空間的白歌曾經使用過的身份,所以他們之間必然隻能活一個。
但這是對方引導的結果,祂故意這麽做,就是為了營造這種心理效果,製造出複仇者的形象。
這樣的好處有很多,一來設下心理暗示,公爵隻有一個身份;二來,令洛秋雪和楚望舒失去方寸,增加她們的心理壓力,也迫使白歌無暇深思。
她們的確中計了。
但白歌完全不加以理會這種拙劣的演技。
冰冷的俯視著這位試圖扮演成他的小醜。
“這場布局從一開始就是衝著我來,不論卷進了多少人,根本目的在於我,否則地點根本不必選擇臨海市,你一步步的誘導,不斷深入,看似焦急實則耐心。”
“仔細分析一番就不難察覺,這幾乎是將‘白歌非死不可’幾個字刻在了臉上,那麽為什麽我非死不可?最大的可能性就是仇恨。”
“你這麽了解我,又這麽痛恨我,還是血族,能更替樣貌,思前想後,合適的人選就那麽一個……其實你也清楚,隻要讓我看見你這張麵孔,我就會知道你是誰。”
“但你做不到,你再如何扮演都扮演不出真髓,縱使你從殘留的血液中奪取了我的部分記憶,奪取了我的樣貌,模仿竊取了一部分智慧,那又如何?”
“我是唯一的,你這劣等品也想殺我,你配麽?”
白歌輕聲嗤笑,眼中的赤紅越發狂氣外溢。
“醜牛……小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