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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零二章 《釣魚》

夜深了。

彼時距離大典開始還有一天兩夜。

局麵已經逐漸控製住,穩固下來。

白歌的到來仿佛一根主心骨,支撐起了空缺的決策層。

雖然後續也遇到了些許不少的麻煩,但這些麻煩都被迅速的處理掉。

青鳥的執行很果斷,也很迅速。

最初辟邪王城外的商隊一通鬧鬧哄哄表示不服。

但隨著青鳥將荒天戟刺入地麵,引得地裂數丈,所有聲音都消失了。

武力的正確使用方式不外如是。

今天的夜晚或許是最安靜的幾個夜晚之一。

辟邪族的戰士們大多在困乏的邊緣得到了休憩的機會。

局勢無疑是在變好。

白歌也在文檔室內坐了足足半天之久。

雲千顏也呆在室內,她正在打著盹,隔了一會兒後,終於堅持不住,伏在桌案上呼吸均勻的入睡了。

白歌聽見了這些動靜,側目一看,少女瓊鼻微動,螓首微歪。

……裝的。

白歌一眼就看出了大概。

誰睡著了都會將腦袋埋著,下意識避開光源。

而她將臉對著燈籠,還歪了個三十度?

這麽注意儀容,怎麽看都是表演,故意裝睡也是千層套路啊。

他最初也並不想管,什麽時候她脖子酸了,就裝不下去了,這時,窗戶外飄來一陣涼風,有些寒意。

他關上了窗戶,便順手拿起了一件外衣披在了雲千顏的背上,隱約見到她的嘴角微微上揚。

隨後白歌熄了燈籠,走向窗外,正巧遇見了前來的雲嬋。

“白公子。”雲嬋點頭致禮:“需要休息一會?”

“該處理的都處理完了。”白歌說:“大致瀏覽了一下,基本沒什麽問題。”

“您能這麽說我也會放心一些。”雲嬋是負責典禮流程的,萬一出了什麽錯漏也不好。

“我也隻是紙上談兵。”白歌說的是實話,他可不懂那些,裝裝樣子而已。

“公子謙虛了。”

“青鳥呢?”白歌隨口一問。

“我以為殿下來見您了,現在想來,可能是去了劍台。”

“劍台?”白歌看向辟邪王城的中心,他微微頷首:“那我待會兒去看看。”

“對了,我差點忘記了,還有另一件事……”

雲嬋微笑著走近一步,這短短一步邁出,她的身軀上驟然浮現出了漆黑的紋路。

白皙的五官布滿裂痕,好似剝落的瓷器,露出漆黑的白骨和血淋淋的容貌。

這一幕倒映在白歌的眼中,她的微笑也變了比惡鬼更恐怖的扭曲姿態。

漆黑的人形手中亮起了一抹寒光。

藏匿的匕首倒映著月光,直接刺向了白歌。

但隻聽見鐺的一聲輕響,漆黑的鎖鏈纏繞住了她的臂膀,

被白歌踩在腳下,他挑了挑眉毛:“就這?”

雲嬋的表情扭曲著,一半漆黑裂紋彌補,一半掙紮咬牙:“我這……果然……殺不了……你快走……我控製……但……你救不了……我自己……這名辟邪……”

漆黑的的紋路仿佛活物纏繞著右臂。

她顫抖著手,刀刃不再對準白歌,而是將匕首對準了自己。

她猛然用力,眼看就要將自己的心口刺穿。

但這隻手被扼住了。

“打不過就玩自殺?這麽喜歡自殺、我幫你好了!”

白歌推動著匕首直接刺入了雲嬋的胸膛。

匕首貫穿了她的軀殼,直接將她捅了對穿。

鮮血湧出的同時,她臉色上的漆黑紋路也瞬間淡化,生機也在刹那間遠去。

與此同時,白歌的右手直接穿過了雲嬋的胸膛中央,仿佛抓住了什麽。

他抽回血淋淋的右手,看向掌心抓到的東西。

那是一塊仿佛跳動著的活肉,漆黑的肉瘤。

它試圖侵蝕白歌的手掌,卻被蒼藍烈火灼燒的淒慘尖叫。

雲嬋意識到自己被什麽東西寄生操控的事實,但是她已經沒有力氣說話了。

鮮血從傷口和唇角溢出,她皺著眉頭,這標誌的美人感受到大限將至。

她並不是擅長戰鬥的辟邪,受此傷害,也等同於致命。

“保持好呼吸。”白歌拿出了淚瓶,將麒麟血灌入她的嘴裏:“咽下去。”

她艱難的咽下了麒麟血,生機維持住了,但傷口還在流血。

破了這麽大的缺口,麒麟血也並不是瘋狂鑽石。

哪怕是療傷聖藥也很難短時間修複,很大概率會把白歌的五瓶麒麟血都消耗一大半。

恢複品不能全用……白歌微微皺眉,他揮了揮鮮紅的右手:“麒麟召喚。”

數據流動,並沒有炫酷的魔法陣,隻在短短兩息之內。

身穿黑色洛麗塔洋裙的女孩牽著白歌的手來到了這裏。

麒麟透露出問詢的目光,打量了一眼倒地的雲嬋,望著她血流不止的場景,卻並沒有驚恐,而是眼睛微微一亮,舔了舔嘴唇,似乎想問這是不是新鮮的零食。

“不能吃,救她。”白歌說。

麒麟撇了撇嘴,不太情願的按住雲嬋的傷口,開始輸送靈力。

雲嬋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好轉過來,她坐起身來咳出幾口血,露出劫後餘生的表情:“謝謝……白公子和這位姑娘的救命之恩。”

麒麟很大方的說:“那就給我一塊你的肝髒吧。”

白歌沒有理會,右手中懸浮的漆黑肉瘤已經被灼成了一塊漆黑的晶體:“這是什麽玩意?”

雲嬋盯著晶體,說:“魔核……而且是純度相當高的魔氣接近,這是魔族體內才會產生的。”

白歌咋舌:“魔族麽……”

雲嬋顧不得半身血汙,她想到了很可怕的後果。

“我居然會被植入魔核控製行動,根本沒有意識到,也沒有感觸,到底是什麽時候……萬一其他人也植入的話,後果不堪設想,必須立刻去通知殿下!”

“其實你也可以不必這麽慌張。”

白歌將魔核丟進隨身空間:“對方知道你殺不了我,無非是利用這種方式來栽贓嫁禍,若是對方真有植入這麽多魔核的本事,整個辟邪王城都會輕易的落入掌控當中,根本沒有必要派遣你來殺我,使用這種手段,恰恰是對方的掌控力不夠強。”

“我明白。”雲嬋小聲說:“我不會聲張出去,但也請您務必小心。”

她鞠了一躬,一路小跑著奔向了劍台方向。

“小心什麽的,說的有點遲了。”

白歌自言自語:“對方被識破了計謀,已經將目標對準了我,釣魚用的魚餌是我自己,些許的犧牲是必要的,倒是沒想到,對方會這麽沒有耐心。”

白歌望著背後的屋子,視線有點意外。

剛剛的動靜並不小,可裝睡的雲千顏卻沒動靜。

如果不是她真的從裝睡變成了真睡,那就隻有一種可能。

麒麟順著白歌的視線推開了房門。

原本被熄滅了火光的房間,燭火再度點亮。

桌案前方的雲千顏沒有了蹤跡,禦寒的外衣也落在了地上。

窗戶被推開了,一陣陣涼風灌入,吹起了桌案上的那張白紙。

麒麟拾起了白紙,墊著腳,將它展開在白歌的眼前。

紙上寫著一行字。

——光明野見。

意圖已經十分明確,猜都不用猜了。

對方失去了耐心,主動約戰。

連雲嬋都隻是個幌子,用來分散自己注意力的幌子。

“魚上鉤了。”

“可惜沒什麽耐心。”

“我還沒提魚竿,它已經跳我臉上了。”

白歌興致缺缺:“真沒成就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