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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六十九章 密室

——蟹老板被襲擊,至今昏迷不醒。

這是目前發生的事態。

此時是早晨八點許,除了蟹老板之外的眾人都聚集於此地。

“很好,首先來整理一下事情的大體狀況吧。”謝麗爾小姐興致昂然的開口說:“有勞白先生來說明一下。”

“嗯,我就簡單的陳述一下大致發生的事實,蟹老板在昨天夜裏遭遇了襲擊,被關在了儲物室內,肩膀被尖銳利器所刺穿,掛在了鉤子上,原本低溫的食物儲藏室的冷氣係統被人為關係,讓他得以在這一宿時間內存活,目前處於假死狀態。”

白歌喝了口豆漿,潤了潤嗓子,視線投向了另一人:“我並不是第一現場的發現者,還是希望讓劉昂廚師先陳述一下他的所見。”

“我,我就是早晨準時六點半起床,洗漱之後開始準備早飯,根據各位昨天寫下的喜好的菜式菜譜來準備。”劉昂此時情緒已經平複了許多,訴說起來也不斷斷續續:“在我打開了儲物室門後,就見到了,實際上我也隻是比你們早了一點點的時間而已。”

“關於這點。”白歌看了眼女仆和白發青年:“我們三人都可以作證,他當時的確是站不起來了,並且在儲藏室內有血跡以及大量融化的冰水,他應該是沒有進入其中,所以鞋子上沒有留下痕跡。”

“嗯,原來如此。”謝麗爾說:“那麽,再來確定一下時間吧,蟹老板遭遇襲擊的時間點必然是昨天夜晚,各位昨晚都是大概幾點入睡的?是否有出過門?”

“這是在搜尋不在場證明嗎?”安語嫣問。

“嗯,可以這麽說。”

“我沒有出過門,早早的在十二點之前便休息了。”安語嫣淡淡道:“沒有和別人見過麵,自然也不存在所謂的不在場證明。”

“我昨晚有點睡不著,在淩晨一點離開了屋子,和秦姑娘在客廳談了一會兒。”穿著喪服的老人說:“還和你一杯茶,之後各自回房了。”

“嗯,我記得回到房間的時間是淩晨一點半。”秦音說:“在此期間沒有人外出,但是在此之前,在此之後,都不確定,畢竟晚餐在七點多就結束了。”

白發青年回答的很幹脆——沒有不在場證明。

白歌也抬起手:“我也沒有。”

謝麗爾也微笑著說:“我也是同樣,看來大家都沒有這方麵的證明啊,真遺憾……”

安語嫣又問:“車內沒有監視器之類的東西嗎”

謝麗爾搖頭:“怎麽會,這可是招待賓客用的車輛,怎麽會打擾各位的隱私呢?”

秦音卻說:“監視器未必是普通意義的固定監視儀器,如果是特殊的納米機械,完全可以附著在車內的裝修材料之中,能夠收集統合一定空間內的信息,包括濕度、溫度等等,通過中央電腦來進行數據記錄……這種科技被發明出來雖有二十年了,但實際利用率很低,隻能用於固定且封閉空間內,非常適合這個情況。”

謝麗爾微微驚訝:“秦小姐還真是見多識廣……”

秦音將一束頭發撩至耳後:“略有耳聞。”

大小姐搖頭:“很遺憾,真的沒有,請各位相信我不會自討麻煩,畢竟犯人一定存在於這輛列車上,作為這裏的主人,我當然是最想抓到祂的人了。”

“那也沒有什麽其他辦法嗎?”秦音微微咬著牙齒:“科技進步到如今的程度,犯罪率已經下跌到微不可查的程度,任何犯罪痕跡都會被輕易破解,反而待在列車上,我們無法采取高科技的偵破手段?”

“很遺憾。”謝麗爾聳了聳肩膀:“或許去了淨土城,會有辦法收集痕跡,建立空間模型,用超級量子電腦模擬還原犯罪過程,但現在我們隻能采取很古典的辦法了……”

“推理……”安語嫣換了個坐姿:“很古典。”

“是古老。”秦音卻說:“過於落伍。”

“智慧可沒有什麽落伍不落伍的。”白歌隨口反駁。

“如今線索零零碎碎,根本什麽都查不出來吧?”

秦音閉著眸子,語言裏有些焦躁,因為這凶手的出現,令她產生了不安和恐慌。

如果這次襲擊蟹老板,隻是對她的警告呢?

她現在甚至想閉門不出,就這麽躲起來。

“稍安勿躁。”謝麗爾輕輕拍了拍手:“秦小姐,我以謝麗爾一族的名義保證,一定會查出這個犯人,這也並不是一件壞事,不是嗎?”

“不是壞事?”

“嗯,犯人不論是基於什麽理由襲擊人,必然都是我們其中的一員,這證明他必然存在什麽犯罪動機和犯罪理由,哪怕蟹先生暫時平安無事,也不能抹殺對方的作案動機。”謝麗爾微笑著說:“這必然和車上的某些人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正因如此……即便什麽都不做,也不能保持安心吧。”

她的眼眸依次看過眾人,最後落在了秦音的肩頭上:“所以,還是配合我們進行調查更好,找出了凶犯,才是真正的一勞永逸的辦法。”

秦音沉默了下來,她有些頹然的低下螓首。

安語嫣也似乎來了興趣:“這樣似乎也不錯,挺有趣……但不在場證明根本無效的情況下,這麽多人都具有犯罪時機吧?接下來你打算這麽排查?”

“這個嘛……”謝麗爾聳了聳肩:“我可不是名偵探,交給白先生了。”

白歌這邊已經吃完了早餐:“別著急嘛,這不是還沒說完嗎?還有最後一人的證詞沒說完呢。”

劉昂抬起頭,意識到輪到自己了,他甕聲甕氣:“我昨晚是收拾好了廚房,在九點半左右鎖了廚房,之後為了確定一下明天要用的材料,打開了儲藏室,清點了一下食材,之後鎖上了儲藏室,就回了房間,要說不在場證明,我也是沒有的……”

“嗯。”白歌聽完後點頭:“我還有幾點要確認的。”

他首先是拾起了桌案上放置的一把鎖,這把鐵索近似於老式的掛鎖。

“這個鎖,是專門用來給食物儲藏室上鎖的?”

“對。”

“為什麽要采用這種古老掛鎖?如今的時代,連房門都采取生體識別的功能,保證絕對的安全性。”

“這個……”劉昂摸了摸頭腦,求助的看向一旁的女仆。

“因為這是兩百多年前的列車了。”女仆小姐解釋:“各位也注意到了各自的房門,采取的識別是門把手上的指紋采集,早已是淘汰技術的一種了,而食物存儲室采用這種老舊門鎖也是因為……它的上一次啟用在五十年前,儲存室的門鎖在上一次就已經損壞了,因此這道掛鎖也是五十年前就留下來的老物件了。”

“不,問題在於這種古老掛鎖的安全性,有保證嗎?”白歌表示懷疑。

“請安心,雖說是老物件,但這道掛鎖的解鎖流程一共有三道。”女仆說:“第一道是上麵的密碼,第二道是特殊鑰匙,第三道是指紋驗證,如果有一道工序錯誤,就會重新鎖死……”

她拿起了掛鎖,將鐵索鎖死,隨後開始演示了解鎖過程。

如她所言,三道加密,這古老的掛鎖款式隻是一種幌子,僅僅隻有鑰匙是不可能打開的。

“也就是說。”安語嫣看向女仆:“這道掛鎖,能打開它的……隻有你和劉昂?”

“確切來說,隻有劉廚師。”女仆放下了掛鎖:“因為我手中並沒有鑰匙,昨天在大小姐的要求下,我將這把鑰匙交給了劉廚師。”

劉昂張了張口,表情沉默的點頭,這是實話。

“那這不是很簡單了嗎?”秦音脫口而出:“蟹老板被掛在了食品儲存室內,而打開它的隻有一個人,怎麽看犯人都是他啊。”

“表麵來看,是這樣。”白歌說。

“表麵?”

“嗯,表麵。”白歌問:“因為如果劉昂是凶犯,無法解釋他為什麽鬧出動靜來,退一步來說,也無法解釋他為什麽要針對蟹老板,這兩人之間根本不認識吧。”

安語嫣說:“或許是因為昨晚蟹老板留下了剩飯剩菜沒吃完?”

劉昂苦著嘴:“我怎麽可能因為這種事動手?哪個廚子會這麽玻璃心啊,我也是經曆被客人指著鼻子罵這飯菜簡直豬飼料過來的……”

“但還是無法解釋為什麽他要鬧出動靜吸引注意力。”謝麗爾說。

“這難道不是賊喊捉賊、欲蓋彌彰嗎?”秦音仍在堅持。

“如果真是如此,換成我會這麽做。”白歌拾起了那把鑰匙,然後將它推到女仆小姐跟前:“我會將這把鑰匙偷偷放在女仆小姐的口袋裏,這樣一來,不僅撇清了嫌疑,而且不需要自己開門,更可以利用主仆關係,引導眾人對謝麗爾大小姐產生猜忌,從而離心。”

他這番話一說,眾人頓時表情微變。

的確,這個計謀更加狠辣,雖然並非沒有破綻,但進一步算計了人性,極大的增幅不信任感。

若真是這樣,恐怕在場賓客接下來一天一夜都不會再出門了,甚至會認為躲在房間裏都不安全。

畢竟下手的可能是女仆,而這裏是謝麗爾的地盤。

這時,謝麗爾居然主動開口提出了一個新的可能性:“按照白先生所說,那或許可能是我的女仆偷了劉廚師的鑰匙,之後又將它放了回去呢?”

眾人齊刷刷的看向了女仆,這種可能性也並非為零。

但謝麗爾居然主動提出來是什麽意思?

女仆小姐紋絲不動,既沒有辯解,又沒有動搖,神色如常。

白歌心底暗自失笑,這謝麗爾也的確聰慧且敏銳。

因為他剛剛說出了將鑰匙拋給女仆的可能性,遲早其他人也會想到‘女仆偷鑰匙再換回去’的這種可能。

於是謝麗爾反行其道,主動提出來了這一可能性,反而將皮球踢回給了白歌。

這是要求他洗清女仆的嫌疑。

白歌也不拒絕,看向了一旁的劉昂:“劉廚師覺得呢?”

劉昂想了想:“我,我不知道……”

白歌說:“為什麽不知道?”

劉昂歎氣:“我有點亂。”

白歌問:“會不會丟東西,你不知道嗎?”

劉昂想了想:“我很少丟東西。”

白歌說:“但這次不確定?”

劉昂表情有些掙紮,但還是點頭:“不確定。”

白歌托著腮幫:“你再想想……想清楚再說。”

劉昂回過頭,望著白歌。

白歌眯著眼睛,笑著看著他。

劉昂意識到自己心底的小九九被看穿了。

他想拖女仆下水,隻要兩個人中有一個人完全洗清嫌疑,另一頭就隻能背黑鍋了,他不想背黑鍋,如果兩個人都有嫌疑,他至少不會是唯一的嫌疑犯。

但白歌的笑也很明顯,如果他不承認鑰匙沒有被迫,也會被拆穿;但如果點頭承認,鑰匙一直在他手裏的話,豈不是會被當做……

白歌說:“劉廚子,至少我現在是想幫你的。”

劉昂表情更加糾結了,他沉默了半晌,最後肩膀一塌。

“鑰匙沒丟,一直在我手裏。”

“為什麽?”謝麗爾饒有興致的問:“你剛剛不是說不確定嗎?”

“我又不傻,鑰匙在鎖門後,我就拿在手裏了,之後就回了房間睡覺。”

“或許是路上被偷了,或者鑰匙被掉包了呢?”安語嫣問。

“之前才開過鎖,鑰匙怎麽可能被掉包?路上也沒遇到女仆小姐,第二天早晨我又是起的最早的人,沒人遇到,誰來得及把它偷走又放回來?”

劉昂接連舉證,但越是這麽說,越是坐實了他的嫌疑。

因為女仆不可能開得了鎖,反而是隻有他自己能開鎖。

劉廚子內心那個委屈啊,隻能眼巴巴的看著白歌,希望他能說出個什麽來。

“看來的確不是女仆小姐開鎖,隻有劉昂才能開鎖。”

白歌靠在了椅子上:“但我認為凶手不是他……”

秦音追問:“主觀上?”

白歌搖頭:“不僅僅是主觀,更是客觀,三點理由,前兩點我都提到過了,還有第三點理由沒說。”

女仆說:“戰鬥力嗎?”

白歌打了響指:“正確,蟹老板是成年男性,他身上沒有其他外傷,隻有失血以及肩膀的傷勢,這代表什麽?代表犯人瞬間就製住了蟹老板,瓦解了他的戰鬥力,而劉昂他沒有這份實力。”

他見到眾人若有所思,發起提議:“當然,力量可以偽裝,實力可以隱藏,所以我提議,在水落石出之前,先將劉昂關在房間裏吧,保證他的安全,也保證我們的安全。”

謝麗爾同意了提議:“我沒有意見,但……如果按照你所說,劉昂並不是凶犯,你知道這意味這什麽吧?”

白歌點頭:“這代表儲存室會成為無法進入的密室,凶手如何將蟹老板放進去的,是一個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