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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零六章 反轉

“不,不可能。”柳可菲下意識的說:“如果死者A是凶手,這也並不合理。”

“不合理嗎?”白歌抬起手:“哪裏不合理。”

“手腳,一個沒有手腳的人,是不可能殺人的,至少做不到那麽幹脆利落。”柳可菲按著自己的肩膀:“死者A的失蹤姑且不論是否是真的,但他的手腳已經各被砍下來一隻,已經喪失了正常的行動力,這種情況下,還能殺人,簡直是……”

“匪夷所思麽?”白歌點了點頭:“是的,這種推斷的確有道理,從常識來考慮,的確如此……一個十幾歲的少年,丟失了手腳的情況下,是不可能殺的了誰的。”

可他突然間話鋒一轉:“前提是,他真的丟失了手腳。”

“可是師兄,手腳的確是在那兒的啊。”丁糖純說:“記錄上都有明確的證據。”

“但過去的技術,無法確定這條手臂是不是屬於當事人的吧?”白歌淡淡的說:“如果這條手臂是屬於別人的呢?過去在村落也有過失蹤者,在附近的村鎮同樣有失蹤者,一兩條手臂,一兩條人命,如果是提前準備,不算什麽大事,並且這手腳被發現的時候就已經很不新鮮了。”

“這有點牽強了……況且死者D不是確定了手腳屬於A嗎?”

柳可菲搖頭說:“作為親人,不可能認錯啊……”

“死者D是靠著指甲和手鏈來確認的身份,如果是A自己進行偽裝的手腳,騙過親人的眼睛,並不困難。”白歌說:“如果覺得牽強,那我們不妨來思考一下,為什麽放下的是手腳,而不是頭顱呢?如果想要讓別人認為自己已經死了,丟下頭顱,不是更合適嗎?”

“……這倒也是。”丁糖純輕聲說:“畢竟是失蹤者,還留下了一隻手臂一條腿,常人眼中,這已經是幾乎致命的傷了,不能及時止血送醫,人都可能會死。”

“是的,斷肢之痛,是可以讓人活活疼死的。”白歌十指交錯:“所以從一開始死者A到底有沒有死去,就存在疑點,手腳也未必屬於他,但眾人都以為他已經死了,或者已經失去行動能力,從這裏開始,整個局麵中就已經出現了一隻遊離在視線之外的‘死神’,也從這裏開始,所有人的行動都是被牽著鼻子走的。”

小說作家沒有說話。

丁糖純倒是記下來。

她追問:“如果死者A還活著,那麽其他三個人的死,都是由他下的手?”

白歌點頭:“自然是這樣。”

他將筆記本橫過來,在死者B上花了一個圈。

“就先從死者B的死亡上做點文章吧。”

“她的死亡方式比較花哨,眾人都看見了她從樓上跳下去。”

“但下一刻,她的頭顱卻離奇的出現在了柳樹下。”

“身體從教學樓上墜落,是一具無首的屍體。”

白歌問:“你認為,她到底是摔死的,還是被砍下腦袋死的?”

丁糖純想了想:“應該是後者吧。”

白歌點頭:“理應是後者,這是簡單的魔術手法而已。”

“跳樓是個假象,距離上百米距離,誰都看不清真實的樣貌。”

“跳樓的人也顯然不是死者,因為有著樓層阻礙,沒人看見她到底是跳下樓了,還是躲在了邊緣位置,隻要裝出跳下去的姿勢,然後將無頭屍體推下去,就能製造出動靜。”

“頭顱也肯定是提前砍下來的。”

“所以死者B的死亡時間不是在傍晚,而是提前了。”

丁糖純打斷,她舉起手裏的書籍。

“可是師兄,書裏寫著,發現屍體的時候,屍體是溫的啊,甚至有些發燙。”

發問的時候,她看向的卻是小說作家。

柳可菲回答:“……這些都是真的,這部分記錄是從證言的一部分中提煉出來的。”

“真是因為發燙,所以時間才不對。”

白歌伸出手摸了一下茶水的杯子:“滾燙的熱水,會讓人下意識的收回手指,高溫的太陽光也會令人灼傷,夏日裏的灼熱日光有多麽刺人。”

“隻要將屍體放在太陽下暴曬,是可以維持體溫的,但衣服吸收了熱量,會顯得滾燙,而人體無法承受這種滾燙,皮膚會直接燙傷。”

“更加直觀的證據是死者B屍體的僵硬程度,她的右手緊握成了拳頭,掰都掰不開,屍體僵硬,推測死亡時間至少有十個小時以上。”

丁糖純點了點頭:“那麽死者C呢?他發現了什麽?”

“應該是痕跡吧,某些特殊的痕跡,或者線索。”白歌說:“但他找到了什麽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被人從腦後襲擊,然後墜落死亡。”

“這很重要嗎?不是非常普通?”

“恰恰是因為普通的死法,才證明了他的死亡是超過了凶手預計的,他是唯一一個不是死於‘斬首’的人。”白歌比劃了一下脖子:“在整本無首之歌裏,是唯一一個留下了全屍的人,這種死亡方式,怎麽看都有些不太自然,不是嗎?”

“你隻說,凶手本是不打算在這時候殺了他的?”柳可菲若有所思:“是因為他發現了痕跡,所以迫不得已才選擇動手了?”

“不,不是因為發現了痕跡才被滅口,而是凶手讓他發現了痕跡,讓他自以為發現了什麽線索……”

“這是什麽意思?你是說,C發現的線索,是被提前設置好的?”

“是的。”白歌點頭。

“為什麽啊?”

“為了製造矛盾。”白歌說:“凶手知道死者C已經紅了眼,知曉他暗戀B很久,初戀死亡後勢必不可能保持理智,這種憤怒成為了利用的橋梁,替他完善殺人計劃。”

“那證據……”

“當然是假的,所以這並不重要。”白歌說:“試想一下,死者B已經死亡的情況下,其他三個人肯定會緊緊抱團,如果我是凶手,我打算繼續執行殺人計劃,必須打亂對方的團隊協作,激發內部矛盾,製造不信任感,分化之,然後各個擊破,這樣步步為營的計劃,必須提前做好準備。”

“那為什麽C還是被殺了?”小說作者問。

“因為已經不需要這麽麻煩了。”白歌突然一笑:“因為三個人分開了,見到了死者之後,他們本應該抱團走的,然而卻分開了,‘我’留在了樓下,D追著C上了頂樓,三人在那段時間裏,是完全分開的,這就讓凶手特意準備好的‘線索’成了無用功。凶手發現機會就擺在眼前,所以果斷打亂了計劃,祂隻要出手就能殺了C,為什麽還要兜一個大圈子呢?”

“嘶……原來是這樣。”丁糖純點頭說:“很合理的推斷,難怪之前警察一直試圖找到C口中的證據,最終卻一無所獲,這原來隻是個煙霧彈。”

“那麽死者D呢。”柳可菲問:“她總不可能是被提前殺害的吧?”

“是的,從體溫等等方麵來看,D在不久之前都是活著的。”白歌點頭:“她被斬下了頭顱,砍下了四肢,屍體散落在階梯上,而凶手,將她的頭顱放在了柳樹之下……這是非常簡潔明了的殺人過程,正是因為所有人都死了,唯一一個無法確定死亡身份的A才是最大的嫌疑犯。”

丁糖純歪著腦袋望著之前寫下的疑點。

“可是前輩,你還沒解釋清楚疑點。”

“為什麽要采取這麽複雜的殺人方式?”

“殺人的時間足夠,但肢解屍體的時間不夠啊。”

“C都已經被直接的殺死,還有必要被肢解D的身體嗎?”

“並且A和D是雙胞胎兄妹吧,親人之間也沒有什麽矛盾,為什麽要采用這麽殘忍的辦法?”

她的問題,問到了點子上。

“對,這些疑點都無法解答,D的死亡看似普通,實則存在很深的矛盾性。”

“C被殺的那一刻開始,計劃就已經被打亂了,殺死D是必然結果,但為何要肢解屍體?”

“如果是為了增加恐怖效果,拖延‘我’上樓的時間,這實際上也並沒有拖延多久,反而浪費了時間。”

“用如此殘忍的手法殺死親生妹妹,過於殘忍。”

“況且到現在也無法得知A的殺人動機是什麽。”

白歌的語氣有些悵然,拉長了語調,有些意味深長。

小說作者輕聲說:“你是想說,難道A不是真正的凶手嗎?”

白歌徐徐點頭,兩人震驚莫名。

“凶手另有其人?”丁糖純急忙追問:“那凶手到底是誰?”

“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