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二十四章 遊戲標簽果然是騙人的
白歌指向的人,是侍者。
“凶手就是……你。”
人群的視線隨之轉移,落在了侍者身上。
按照常理來測算,侍者這時候肯定會竭力否認,賣力表演,假裝不知,或者大聲反駁。
他的表現意外的平靜,隻是疑惑的問:“為什麽?”
為什麽說是我?
為什麽認為是我?
為什麽知道是我?
一句為什麽透露出了很多意味深長的潛台詞。
白歌說:“你其實可以反駁。”
侍者手裏仍然端著酒杯,他將手裏的餐盤放下:“我想聽聽你這麽說的依仗是什麽。”
白歌從桌案上拿起一物,丟給了侍者。
對方接過一看:“這份菜單怎麽了?”
白歌道:“這份菜單就是你殺人的鐵證。”
侍者沒說話。
衣女士一邊拉著女兒走遠兩步,一邊發問:“唔……能解釋的透徹一些?”
白歌道:“可以。”
侍者卻搖了搖頭,將菜單放下了,回答道:“我承認是我殺的。”
他表現的態度太過於輕描淡寫了,從被指認出來就沒想著要否認。
賓客們都驚訝了,委實想不明白為什麽一份菜單就能讓凶手承認,這份菜單裏藏了什麽秘密?
人群都很好奇,可殺人凶手就站在這裏,也詭異的沒人再敢出言催促。
白歌說:“那不如你自己來解釋?”
侍者笑:“我知道你在等警察來。”
白歌挑眉:“還是我來解釋吧。”
侍者說:“可以。”
他將菜單丟過來,落在白歌手裏,少年緩緩念出菜單上的菜名。
“根據剛剛的推算,這應該是個密室,在送完主餐之後的時間裏,死者遇害,而在此之前,他都是活著的,在無人進入密室的情況下遇害,除非是自殺,否則不可能;而自殺的可能性也被排除了,於是變得死無對證。”
“可事實並非如此。”
“這是個簡單的障眼法。”
“實際上,你殺人的手法非常簡單……”
“那就是,你調換了上菜的順序!”
白歌平靜的道出這道殺人詭計的核心所在。
賓客們,聰明人聽到這裏就已經恍然大悟。
侍者聳肩:“你說對了。”
祁拾憶說:“調換順序?”
衣女士也問:“具體是怎麽操作的?”
白歌道:“其實很簡單,打亂次序,讓主食早點送上桌子……這裏的是法式餐飲,每一道菜上下都有對應的時間控製,順序也非常重要。”
“之前我聽到隔著簾幕內傳來一次爭吵,而當時死者對侍者發怒,看上去似乎是遷怒於自己女伴的離開,但實際上不單單如此,更是因為死者看了出來,上菜的順序錯了。”
“作為一名講究的食客,他憤怒是很正常的,花錢吃飯,享受最高級服務,對菜的順序也很講究,加上心情不好,所以順勢發怒。”
“死者當時肯定以為這是大意疏忽導致的意外,但實際上卻不是,而是凶手編織的陷阱。”
“他提前端上主食,然後等待死者將它吃下,之後把盤子撤走,送入後廚,將吃剩下的盤子和要上的菜做一次交換,按照時間來看,被撤掉的這個菜應該是奶油燉菜。”
“為了遮掩菜肴的氣味,不透明的罩子可以作為遮掩物使用,也沒人知道下麵到底是菜還是空盤子。”
“之後凶手端著吃剩下的盤子再次回到簾幕裏,把盤子放下,然後殺死死者,假裝剛剛呈上主菜。”
“在我們下意識的理解中,死者這時候還活著,並且吃完了主餐,之後才被殺死。”
“可事實上,他已經死了。”
白歌繼續說道。
“要查證出證據也很簡單,隻要在屍檢的過程裏,翻找一下他胃裏的食物殘渣,確認一下是不是有奶油燉菜就行了。如果沒有,就證明這道菜他根本沒吃,之所以沒吃,是因為菜的順序被調換了。”
“所以這份菜單就是你殺人犯罪的鐵證。”
推理結束。
邏輯嚴密,證據確鑿,是或不是,進橘子再說。
現場不能說一片嘩然,但不少賓客都一副‘我悟了’的恍然感。
推理的有趣就在於此,靠著邏輯推算出正確答案的時候,精神上的快樂和愉悅感極強。
神探夏洛克裏的主角卷福就是一個靠著不斷破案來維持顱內快感的癮菌子。
可雖然案子破了,但難度算是很低。
和白歌之前碰到的比起來,最多算個下位,別說曆戰古龍,連上位都比不上。
他卻並未感到輕鬆,因為對方的態度,過於平淡,仿佛胸有成竹,亦或是,不在乎生死。
侍者輕輕鼓掌:“很精彩,你的觀察力洞察力和邏輯推演能力都是一流的。”
衣女士挺胸驕傲:“那是。”
白歌看了眼時鍾:“警察還有三十秒抵達,你……束手就擒吧,現在自我懺悔,擠出幾滴眼淚,然後認罪伏法,或者編個可歌可泣的故事還來得及。”
侍者失笑:“我可不打算做什麽懺悔,我殺這個人,純粹是因為他該死罷了……惡人不該如此強運,他死了,也能少死很多人。”
白歌挑眉,心說你是貓頭鷹法庭裏的?
“你殺他,沒理由?”
“這不重要。”侍者往前一步:“重要的是……”
兩三個保安圍上來堵住他的去路,直接聯手就要把人扣下,可這群五大三粗的漢子是瞬間就倒地不起。
侍者手臂如同鞭子般敲在保安的太陽穴下顎或者其他要害,極快的將三人擊倒。
他大步流星的朝著白歌走來。
“報複?”
“你可以這麽認為。”
侍者從懷裏掏出一枚圓球,拉開拉環,對著地麵一丟,滾動聲中,人群紛紛讓開。
白歌立刻回頭對著母女兩喊道:“臥倒!”
轟鳴的爆裂聲響起,餐廳的落地窗玻璃破碎一片,大片夜空的風吹進來。
爆炸的餘波導致了耳鳴和頭暈腦旋,桌布上也燃燒起火焰,但是侍者還是站在原地,仿佛無事人。
爆炸聲裏一片混亂,好在這不是高爆手雷,內部也沒有填充鋼珠,人群大量湧向電梯口,推開大門。
之前熙熙攘攘的餐廳變得門可羅雀。
侍者走到白歌前方,雙方隔著五米,右側是一片夜景,冷風灌進來,吹起兩人的衣角和頭發。
“我最初打算是炸開這裏,然後乘著滑翔翼離開,但現在我改變主意了。”
他掏出一把槍,對準了少年。
白歌麵不改色:“就這?”
“就這。”
侍者扣動扳機,子彈飛馳而來。
白歌這時候一個猛地歪頭避開這一發子彈,然後就地滑鏟拉近距離,然後鎖住對方右手,折斷骨頭,再然後奪槍,將對方反鎖在地,一套操作行雲流水。
在腦子裏是這樣的,可身體遲鈍的動彈不起來,開放世界完全限製了玩家能力,普通人哪有毛利蘭的身體素質能近距離躲手槍子彈的。
毫無疑問會被命中,但就在這時,一旁傳來撞擊,白歌聽到了槍響的同時,身體也側飛,視線裏是祁拾憶肩膀綻放血花的場景。
小姑娘撞開了他,擋住了這發子彈,肩膀受傷,還好不是致命傷。
祁拾憶倒在地上,肩膀血流如注:“好疼……”
她喃喃的說著什麽,可下一刻身體散發出淡藍色的光芒粒子,從實體變得透明,最後直接消失在了原地。
白歌看著這一幕,神色不禁一呆,人消失了?
侍者收起了槍:“你的運氣挺差,我隻有一發子彈。”
白歌抓起地上一塊碎玻璃握在手裏:“那是什麽子彈?”
侍者避開投擲來的玻璃,一腳將白歌踹退十步,語氣平淡帶著少許感慨:“不用著急,你之後會知道的……今天就先到這裏吧。”
他轉身走向了夜幕,縱身一躍,落入夜色裏,隨後滑翔翼打開,如同白色的獵鷹展開翅膀,消失在高樓大廈的霓虹燈夜景裏。
白歌站在高樓邊緣,深深呼吸,深深吐氣。
去特麽的……普普通通的都市青春戀愛……遊戲標簽,一個都不能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