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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三十九章 雪湖島嶼連環謀殺 四

白歌將早餐送回了房間時,陳雪梨還在睡。

他也沒管,隨後來到了一樓大廳。

順便拿起一袋子早餐奶,隨意提問。

“說起來,你殺了仇人全家,為什麽放過了一個人?”

他提問對象是壯漢,通緝犯。

壯漢正在吃著三明治,動作緩慢,細嚼慢咽,如同大狗熊在舔蜂蜜。

“你很好奇?”

“是個人都會好奇。”

“倒也不是什麽不能說的事。”壯漢道:“我們是共犯,但警方通緝的隻有我。”

“你是打算讓他作為人質被認定?”白歌提問。

“是,所以邀請函上要挾,我們不得不接受。”

“聽上去你根本沒想著要逃啊。”

“在這七星都市裏,一舉一動都被盯著,能逃去哪裏?”壯漢笑著:“我這種人,最少也是個無期徒刑,壞一點的結果就是直接死刑。”

白歌問:“不怕死?”

“當然怕,否則就不會逃了。”

“原來如此。”白歌道:“如果你所言都屬實,你和他反而是最安全的人了。”

“安全?”壯漢愣了一下:“我可是殺了人的通緝犯。”

白歌瞥了眼壯漢,笑了笑:“如果你們不是無差別殺人,僅僅針對特別目標,那自然是安全的,幕後黑手不太可能是個通緝犯,於情於理都不合,這些人甚至不認識你們的臉,對你們毫無威脅。”

壯漢咀嚼完才開口:“你這麽說,是想找我合作嗎?”

“怎麽會?”白歌挑眉:“我隻是在做排除法,因為昨天沒死人的緣故,現在隻能費點功夫找人聊聊天,進行簡單的帥選,很多事,隻要從細節方麵就能判斷出來。”

“哦?譬如呢?”壯漢問。

“譬如說……”白歌視線打量著壯漢的臉,其衣著風格,站姿坐姿,手上傷疤,關節老繭:“你有過參軍經驗,受過相對嚴格訓練,你很在意這段時間,以至於你穿的靴子時間很久卻仍然擦的嶄新,但沒有長時間留在部隊內部,離開軍伍後,期間參與重體力勞動,工地……不,應該是鋼鐵廠,選擇鋼鐵廠是為了了解鋼鐵製作工藝,順帶獲取材料,製造武器,還有……”

壯漢抬起手:“夠了。”

白歌也適當停下。

“你調查過我,還是看了新聞播報?”

“這裏隻有風景,哪有什麽新聞?”白歌打開手機:“甚至沒什麽信號。”

“這都是你剛剛看出來的?”

“我說過,答案藏在細節裏,魔鬼也藏在細節裏。”白歌托著腮幫:“一個人的生活履曆大多固定,越有特色就越容易被看出來,這其實是好事,證明你人生軌跡清晰,比起很多街溜子好多了,對著祂們看幾眼,我最多隻能猜到他們昨晚睡得大街還是垃圾桶,是偷了雞還是摸了狗。”

壯漢咬了口三明治,不再言語。

這時,忽然聽到驚呼聲傳來。

緊接著就是撞擊聲。

二樓一間起居室的門被撞開。

白歌聞聲看去。

又過去十多秒時間,管家慌不擇路的跑到樓梯上,大喊道。

“死了!”

“這次是真死了!”

一驚一乍的態度讓眾人反應各異。

白歌毫不掩飾狂喜之色,直接走到樓梯,邊上樓邊說:“是誰死了?”

“商人。”

“帶路!”白歌走上二樓,正好碰到打開房門,揉著眼眶的陳雪梨。

“怎麽了,突然好吵。”她打了哈欠,慵懶的問。

“許清女士,很危險,請你待在房間裏。”管家說著,快步走過去。

“嗯?”陳雪梨迷惑的歪了歪腦袋。

“口罩。”白歌低聲提醒。

“哦!”陳雪梨這才想起,母女高度相似,不戴口罩,立刻會被認錯。

管家走過拐角時候也不禁嘀咕道:“說起來,剛剛那房間好像不是……”

白歌沒給他細細思索的功夫,一拍手,將他思考強製打斷:“你撞開房間後看到了什麽?”

“屍體!”

“你碰過了?”

“碰了一下。”管家說:“我把他翻麵了。”

白歌這時候也走入了房間,一具屍體仰麵躺倒在地毯上,白絨絨的地毯染成血紅色。

一把刀插在屍體的腹部,剖開了肚子胃部,劃破動脈,因而大量血液滲入地毯,出血量巨大。

管家形容道:“他最開始是跪倒在地上的,頭抵著地麵,然後我把他……”

“你沒聞到血腥味?”

“聞到了。”

“那你還敢拍?”

“我想試試能不能搶救一下。”

白歌要了一份手套,隨後開始進行屍體的快速檢查。

首先直觀上的死因是胃部的動脈被劃破,內髒出血導致的死亡。

其次是鼻腔嘴巴都有出血,血跡,口腔內部也有鮮血,證明血液是從胃部湧出來的。

再次是沒有其他的傷口了,但是喉嚨發紅,似乎是被扼住。

最後是死者的姿勢很怪異,手指僵硬,仿佛像是死前牢牢抓住什麽一樣。

“說不通啊。”白歌道。

“怎麽了?”管家奇怪的問。

“現階段來看,死者的直白死因是胃部上的刀吧。”白歌說:“可這樣一來,就有點說不通了。”

“首先,他的食道裏和喉嚨都有血跡殘留,除非是倒立的情況,否則動脈血液不會逆流到食道。”

“其次,胃部中刀,人雖然痛苦,但和頸動脈不一樣,不會立刻死亡,他還有一定的行動能力,為什麽不打開房間求救,為什麽不發出聲音?”

管家問:“有沒有可能是被卡住喉嚨動彈不得?”

“那為什麽臨死前是跪在地上,額頭抵著地麵?”白歌又問。

“這……”管家搖了搖頭不得而知。

“還有一點。”

白歌走到落地窗前,伸出手,確定窗戶鎖死,而且上麵沒有殘留什麽絲線的機關,再然後他來到壞掉的門鎖,這門鎖沒壞,撞擊後斷裂的反而是木門。

“房間是鎖死的,我記得每個房間隻有一把鑰匙,沒有備用鑰匙吧?”

管家點頭。

白歌又走到衣架旁,從大衣外側左邊口袋翻找出了一大堆雜物,錢包,手機,鑰匙串,全部都積壓在左側,但衣服內側卻什麽東西都沒放。

他從中翻找出了一把鑰匙,所有客房的鑰匙都是特製的,對應了不同客房,但這一把上麵沒有數字編號。

白歌說:“不是這個房間的鑰匙?”

管家立刻伸出手:“請讓我看一下。”

他迅速判斷:“這個是廚娘的房間鑰匙啊,傭人的鑰匙是沒有編號的。”

白歌想了想,微微一怔:“去她房間!”

管家立刻離開帶路,來的路上,又碰到了剛剛睡醒打開門的許清。

“死人了,去把現場守好,別讓任何人進去。”白歌頭也不回的吩咐:“順帶把陳雪……叫上。”

不管這母女的反應,白歌直接去了一層,找到傭人居住的單間,敲廚娘的房門,無人回應。

“撞門吧。”白歌說。

管家三五次撞擊房門後,大門敞開,冷風灌入,冷冷的房間裏呈現出令人心寒恐怖的風景。

耳畔仿佛響起了彈丸論破裏發現屍體的背景音樂,回**呼嘯在安靜沉悶的封閉環境裏,甜蜜的死亡充斥在空間的每一寸角落,一點點的滲入指尖頭皮,眼球慌亂的找尋著屍體上的角落,逼迫自己去看,又下意識的不斷回避,目光一次次繞過又聚焦在屍體上,如同被人扼住喉嚨的呼吸艱難。

來的人不止兩人,還有其他人也跟著看見。

就在這萬分靜謐的同時,白歌突然打破沉默,問了一個令人毛骨悚然的問題。

“如果廚娘昨晚就已經死了。”

“那麽今天早上是誰做的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