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四十四章 人死了，嘴還是硬的
“殺了兩個人還不夠，現在還記著要我們的命嗎？”
白歌平淡的話語擲地有聲，沒有半點開玩笑的意味。
原本吃的飽飽的嚴冬嚇的一哆嗦，跌翻在地。
他又爬起來：“你別嚇唬人啊！”
嚷嚷了一句。
但沒有人理會。
白歌平靜的注視著雪心，而雪女則是呆站在原地，表情從費解逐漸變得沉凝。
“白公子為什麽覺得小女子想要殺你們？”雪心緩緩道：“我好似沒有理由動手吧？”
“這也是我最疑惑的一點，暫時還得不出答案來。”白歌說。
“所以白公子是猜測？”
“七分篤定，三分猜測。”
“又是三七分……白公子還真是喜歡這種比例。”雪心微笑。
“畢竟七成是人家的啊。”白歌也笑了起來。
嚴冬看到這笑容，覺得毛骨悚然，正要起身說話：“你們……”
他剛剛要開口，忽然間雪心瞥了他一眼，嗓音柔和：“請閉嘴。”
下一刻嚴冬喉嚨中再也發不出半點聲音來。
嚴冬倒在地上，抓著喉嚨，表情漲紅，但膚色發白，喉嚨裏飄出真正冷冽的寒氣。
“寒喉蠱。”
白歌道出嚴冬所中的招式：“都放在食物裏了？”
“藏在了米粒當中，察覺不到的。”雪心說。
“就這一種？”
“一種也就夠了，因為這寒喉蠱的真正作用是……”
“封鎖修為？”白歌抬起手：“它能阻礙經脈中的真氣運轉，恰恰好能應付人族修士。”
“原來您知道？”
“不是你們親口說的？寒喉蠱用於罪人一族的身上……這玩意當然就是枷鎖和限製器了。”白歌說。
“您果然聰明。”雪心點頭：“既然猜到了，為何還要吃下去？”
“釣魚總得下魚餌。”白歌瞥了眼捂著咽喉不斷咳嗽的魚龍舞：“但這種蠱蟲對龍族好像沒什麽作用。”
“是的，很遺憾，對龍族無效。”雪心說：“不過也無妨，千年的寒喉蠱內的寒氣會阻礙血氣流淌，即便是龍族也無法立刻適應過來。”
魚龍舞全身都散發著冰煙，一雙眸子死死盯著雪心。
雪女微微欠身：“十分抱歉，我也本不想如此，隻是很多事沒得選擇。”
白歌問：“你接下來是打算讓我們留在這兒等死？”
雪心說：“是的。”
“為什麽？”
“等您死之前自然會知道。”
“嗬……殺了我們也不見得你們能活到最後。”白歌笑著道。
“風雷雙聖我們自然有辦法躲過去。”
“是嗎？”白歌反問：“可若是鯨阿大不出來，你們怎麽進去？”
雪心：“……您指的是什麽？”
“這時候還有必要藏著捏著？”
“我說的就是那座懲戒學生用的高塔。”
“大火灼燒高塔，卻不能損傷內部分毫，內外空間隔絕，即便是風雷墜落摧毀學府，高塔也能留存。”
白歌手指敲打桌案，不急不緩道：“鯨阿大被關了進去，無意間占據積壓了你們提前定好的藏身之所，所以有必要讓他提前出來。”
雪心故作驚訝：“七天時間他才能出來吧？這不是白公子之前才說過的？”
白歌搖頭：“內外空間隔絕，同樣的，時間流速也不一樣，調整過的時間流速可以讓他在今天就離開那座高塔，這一點我已經確認過了，而且是當著麵問他要不要出來的。”
雪心頓了頓，旋即無奈道：“原來你是在試探我。”
白歌好笑：“你主動問起鯨阿大時，難道沒想到會被反過來試探？”
雪心不答反問：“既然你已經全部知道，為何不帶著人主動躲進去？”
白歌指著喉嚨：“我敢於吃你的斷頭飯，喝你端來的寄湯，以身飼虎都不怕，還有必要躲躲藏藏？”
他直視著雪心：“我當時說的話你也聽得明白，唯一能聯係上鯨阿大的就是我，唯一能勸他離開高塔的也隻有我，如果我不開口，他會在裏麵一直藏下去，你殺了我們……同樣無濟於事！”
雪心微笑：“我不需要白公子活，我隻需要你的通信設備，以及你的聲音。”
她輕聲說：“您也知道蠱蟲不止一種，有的蠱蟲可以搶奪其他人的聲音為己所用。”
她清了清嗓子，然後說話，發出了和白歌一模一樣的聲音。
“就譬如這樣。”
“這是一道同聲蠱。”
“還有一種蠱蟲叫做奪聲蠱，隻要我喚醒它，它就會撕裂你的聲帶吃下，將你的聲音奪走。”
白歌聽完後覺得有趣：“你是威脅我？”
“不是威脅，而是通知，我已經做好了準備。”雪心說。
白歌又道：“可我手裏還有通信器。”
“是嗎？您再看看？”雪心又說。
白歌摸了摸袖子，從裏麵翻找出的卻是一塊石頭。
雪心退讓開幾步，舉起手裏的無線電通訊器：“白公子太過於自信，有些東西放在身上也並不是絕對安全，你留下的破綻太多了。”
白歌一拍腦門，哀歎不已：“哎呀，大意了啊！”
雪心正笑著，卻忽然臉色一變。
因為白歌的哀歎表情迅速歸於戲謔，他問道：“你不覺得重量不對嗎？”
雪心疑惑。
“你可以扭開試試看能不能用。”白歌說。
雪心嚐試打開按鈕，見到過白歌如何使用，她也知道使用辦法，但按了後根本沒反應。
白歌慢條斯理的從左邊袖子掏出兩塊電池，放在手裏拋了拋：“沒有電池你怎麽用得了無線電？”
雪心眼神微變，低聲說：“原來是組合的……白公子果真心思細膩。”
白歌說：“不是心思細膩，而是引你上鉤罷了，否則我藏起來你根本找不到，就不會急著跳出來了，不過想來你看似穩如老狗，內心實則也慌得不行吧，因為時間越來越緊迫。”
雪心麵對白歌的步步緊逼仍然沒有露出半點破綻，她隻是重複警告道：“白公子可不要忘記，即便你的實力超群，但中了蠱蟲的情況下，也是無能為力的，我要搶走這兩枚電池也不是難事，這可不能作為威脅。”
白歌握著電池，虛著眼睛：“你不覺得想說服我留在這裏等死顯得很傲慢麽？”
“的確，說服您接受現實不太容易，我也有些想要放棄了，畢竟這很難，而且我耐心不太夠了。”雪心凝視著白歌：“白公子是個很危險的人，抱歉，我得封住你的喉嚨，若是讓你再多說幾句，興許我會動搖。”她嗓音冰冷道：“請不要再說話了吧。”
寒喉蠱釋放千年寒氣。
白歌感覺到喉嚨和經脈都在迅速冰封，真氣無法運轉，聲音無法發出。
雪心掰開白歌的手指，從裏麵取出兩枚電池裝載回無線電，確認無誤後正要離開。
然後她又一次聽到了聲音。
“別急著走啊，再跟我嘮嗑五塊錢的。”
雪心愣住，立刻轉過頭看向白歌：“你是怎麽說話的？”
明明寒喉蠱還在，他怎麽可能發出聲音？
白歌的身上多了一件設備，看似是頭戴式耳機，實則是心靈傳聲器，是花了遊戲點數批發來的裝備之一，這玩意不僅能心靈傳聲，而且能翻譯多種語言，還算比較實用。
他全身寒氣冒個不停，但能起身行走自若，嘴裏噴吐著寒氣，而心靈傳聲器將他的心裏話通過揚聲器合成為電子音傳出來。
“科技改變人生，這蠱蟲雖然封住了我的喉嚨和修為，但封不住我這顆無拘無束的自由內心啊。”
雪心先是警惕，而後哭笑不得，她發現對方能說話，但僅僅隻是能說話而已，除此之外毫無作用。
意義何在啊？隻是為了突然發出聲音嚇自己一跳？的確是言論自由了，但有什麽意義嗎？
“意義很大。”白歌豎起手指，天道總司式指天：“人可以死，但嘴必須是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