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七十五章 忌憚，珊瑚，無法無天
因為是投影，所以兩個半傳說級才會這麽弱。
也因為是投影，所以對方什麽時候追殺過來都不例外。
嚴冬不解道：“我們是什麽時候被溟吞噬的？”
“誰知道呢，或許是睡著的時候不小心就被吃了。”
白歌比踩在木頭甲板上：“好消息是這艘船雖然毀掉了，但並沒有真正毀掉。”
嚴冬說：“可為什麽對方的曆史投影會出現在這段時間裏？”
白歌豎起手指：“能猜想到的可能性有兩種，第一種是對方出現在這一段曆史中，然後離開了……另一種可能是這兩位冥殿十王已經被溟吞噬了。”
冥殿十王中隻剩下七個，其中三個都已經死了，如果是被溟所吞噬了三個，倒也不是沒有可能。
嚴冬：“那現在，怎麽辦？”
他問：“要不要直接發動這冥地聖物的效果？”
白歌翻了個白眼：“發動效果去送死麽？我上一次足足用了九十七條命才通關的，萬一對方直接進化出了五階段，你指望我帶上你這個拖油瓶能一命通關？”
嚴冬不服氣：“我剛剛可是誘敵深入。”
“那是對麵蠢才被你算計。”白歌說：“你要是樂意自我犧牲我當然也沒問題，隻不過你得想好了，萬一你被溟幹掉了，我可是沒辦法複活你的。”
嚴冬當即氣勢磅礴道：“我尊重戰友的意見。”
白歌摸了摸下巴，看了眼這片遺跡。
“這裏真的是聚沙城麽？”他問。
“應該不會有錯吧，從地圖上來看……”嚴冬打開了地圖。
“我們一路上也沒控製過船的方向，但它還是一路飄向了這裏，就像是受到了某種指引。”白歌說：“起初還以為是冥地的洋流自帶導致的水往低處流，但似乎並不是這麽一回事……”
“你是說……溟在誘騙我們來到了錯誤的地點？”
“我不清楚，但這裏碰到冥殿十王裏的兩位也絕不算是偶然事。”
“它似乎想要殺我們，但又隻能假借他人之手，同時也不情願讓我們找到聚沙城。”
白歌挑了挑眉毛：“似乎足以證明它是在忌憚我們。”
嚴冬眼睛一亮：“它怕了，我們要不要乘勝追擊？”
“我其實個人很喜歡賭一把對方的槍裏有沒有子彈。”白歌搖頭說：“但沒有絕對把握的事還是少做，畢竟這次的命隻有一條。”
嚴冬追問：“那我們怎麽去聚沙城？”
“不必擔心，如果我沒推測錯誤的話，實際上我們應該已經……”
白歌話音剛落，一股強烈的震動感襲來，水麵翻滾，水浪激**。
“這是？”
“曆史片段開始回溯了。”
白歌站在起伏不斷的水麵上臉色平靜，他凝視著不遠處的水流旋渦，緩緩說道。
“當我們從水燈城中離開後不久就應該被溟悄悄的吞噬了。”
“這時候我們在一無所知的情況下航行向聚沙城的方向。”
“在我們航行的過程之中，第一次曆史重演已經結束了。”
“於是我們抵達的地方便是已經被摧毀的聚沙城。”
“但到了這兒才是重點……”
“聚沙城已經被摧毀，但曆史片段並未立刻開始回溯。”
“溟企圖打算通過這種方式來欺騙我們往更深處航行，一旦我們這麽做了，毫無疑問會錯過這裏的曆史片段重演……結果就是我們會迷失在茫茫冥河上，見不到任何一座城市。”
嚴冬打開地圖，看向寬闊的冥地，深以為然，他唏噓道：“還好沒走。”
白歌繼續解釋：“但也真是因為我們沒有離開的緣故……曆史片段遲早會重演，也遲早會被我們抓到破綻，所以冥殿十王出現了，試圖將我們就地格殺。”
“但這他們也是曆史裏的投影……”嚴冬說：“為什麽沒跟著曆史片段一起消失？”
“或許正因為他們是曆史裏的投影，也因為他們還活著的緣故，所以這段曆史才沒有立刻回溯重演。”
白歌挑眉：“而他們死亡後，立刻曆史就開始回溯了，這證明他們的死亡也是必要條件之一。”
他笑了笑：“總之我們得到了不少信息，也意識到溟在跟我們耍心眼，它並不是看上去那麽笨重愚蠢，也不是白白站在原地挨打的靶子。”
嚴冬低頭看向巨大旋渦裏浮現出的怪物，擦了擦額頭的虛汗。
“實話說，我真不想跟那玩意幹架。”
“是嗎？我倒是很想試試，畢竟我當年可是超愛戰神係列的遊戲……”
白歌看向旋渦中央。
不知道是不是視角的問題，他總覺得這個溟，似乎比在水燈城的時候小了一圈。
浪潮拍打而來，吞沒了兩人。
一陣白光閃爍，天驚地動的震動遠去，曆史回溯。
“……世界……遺忘……”
“……東方……找到我……”
“……殺死我……”
每一次曆史回溯都伴隨著細細低語聲，白歌又一次聽到了那碎碎細語的聲音，這一次變得更加清晰，也變得比以往略有不同。
隻是仍然無法進行對話，這是單方麵的傳訊。
他一直覺得自己進入冥地並非偶然，像是有某種牽引存在。
“喂，醒醒！”
肩膀傳來拍打的重量，白歌從混沌的思考裏睜開眼，有少許塵土和風沙撲麵而來，空氣裏隱隱有些燥熱，像是來到了塞外的戈壁灘。
之前還在水汽飽和的環境裏，下一刻便置身於一片熱鬧的聚沙城郊外。
“這裏，就是聚沙城？”白歌問：“為什麽這附近居然沒有流水。”
冥河是冥地的生命源泉，也是光熱的源頭，這座城市不同於水燈城，並不是建立在水上，而是建立在一片有些荒蕪的大地上。
“聚沙城本就是建立在冥河的舊河道上，附近沒有冥河流水，都是通過地下暗流和水井來供水。”嚴冬解釋道：“因為已經是冥河流域之外，所以才是塞外之地，三不管地帶。”
白歌問：“這裏的光源是怎麽回事？”
“普通的地下水和暗流隻夠提供普通的生活用度，照明和其他全部靠的都是珊瑚。”
“珊瑚是什麽？”
“冥地外域裏有很多奇特的生物，數量最多的是珊瑚獸，它們的身體上存在發光珊瑚，一截珊瑚就能保持數月長明，所以在聚沙城裏，珊瑚是硬通貨。”
“這種珊瑚來路很多？”
“靠獵殺珊瑚獸自然有風險，也可以通過一些方式培育出來，但效果一般。”嚴冬搖頭：“具體的我也並不清楚，畢竟聚沙城我也很多年不來了。”
“但你知道的仍然比我多一些。”白歌說：“先進城吧，找到嚴夏和嚴秋再說。”
還不清楚這次曆史回溯是回溯了多久時間。
上一次水燈城覆滅也隻用了不到二十四小時的時間。
這一次的覆滅時間算一算，或許會有數日的時長，隻希望不要太過於複雜。
念及此，白歌便不由得覺得有趣，想要從溟這兒虎口奪食，反而必須弄清楚如何快速毀掉聚沙城為自己增加足夠多的容錯機會，這麽一想，反而自己像個惡人似的。
不，說惡人都是太輕了，之前三十萬人死去活來上百次被折騰不休，全是依仗白歌的一念之間，分明是魔頭。
聖魔一念間。
聚沙城並沒有什麽城牆，看上去也並不如水燈城那麽富裕，入城前的樹上吊著十七八具屍體，掛著木牌寫著罪狀用以威懾。
白歌起初以為要花點時間了解現狀，但一路上都沒有半點耽擱，嚴冬隻問了兩次確認地點便直奔目的地。
“待會兒見到嚴秋後，不論發生什麽，你都別驚訝。”嚴冬緊張的搓著手。
“……你到底瞞著我什麽事？”白歌挑眉：“嚴秋難道不是你妹，而是你姨娘？”
“不……”嚴冬緩緩搖頭：“她比我姨娘更狠。”
“她是冥地九宗之一的魔道道主……被冥殿懸紅五十年，魔道尊號‘無法無天秋無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