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九十八章 距離一千還有兩章!
來了冥地算起來的總時間也差不多超過兩三月了。
白歌還是第一次能夠更加確實的體會到當地的風土人情。
不同於在單個城市內。
尚未被冥河所吞沒的冥地的總居民數量並不少,起碼也有好幾千萬。
人口密度不算很大。
整體地勢呈現出一個斜坡,北高南低。
冥河從北方的源頭流至南方。
北方的冥河是起源之地,但冥河並不隻有一條。
要細細說起來,地理知識會顯得過於複雜,總的來說隻需要知道白歌和嚴冬此行的方向是往北方走。
冥地也有東南西北的概念讓白歌略微新奇。
因為冥地之中並不存在天氣的交替變化,冥地最溫度的感官非常遲鈍,從十度到三十度都屬於他們可接受的範圍,而且也沒有什麽保溫的必要。
冥地人隻有常服,往往小孩子穿的少而大人穿的多一些。
冥月族人遍布於冥地各處,大部分都不會靠在城市附近,而是以村鎮為主要點聚集。
白歌來到鎮子後明顯感覺到了四周的異樣目光。
大多冥月族人和普通冥地人之間是存在一定隔閡。
但是聽說白歌是地上人的身份後,頓時也不再抱有敵意……在冥地,地上人和冥月族一樣,均屬於異類。
而普通冥地人嘴上直接歧視地上人的沒幾個,隻是聽到白歌說話裏不帶方言,連賣的食物都能貴上兩成。
雙方一路趕路,用了大概七天左右的時間抵達了進入冥地北方的關隘。
有了嚴冬負責帶路,白歌倒也樂得把腦袋丟了,吃吃喝喝不問其他。
古代的守關附近肯定都有一座城市,在進入北方地區之前,這道關隘也同樣是一座城池,看上去有些類似於邊塞城,卻又似是而非。
因為不清楚它防範的到底是什麽。
長城用來抵禦遊牧民族。
但這座關隘是建立在通完北方的要道上,不免有些令人好奇。
因為北方本該是冥地的人口密度最為密集的地區,也是皇權所在的地方。
冥皇的皇都就在北方,這樣一個地方,為什麽要被防範?
白歌作為一個衝國人,不免產生有關聯想,曆史上皇帝從北方跑到南方也不是沒有先例,譬如說……宋朝,趙構,給嶽飛連發十三道金牌的那貨。
因為皇帝跑到南方,於是宋朝就變成了南宋,然後被迫以南抗北……再然後的故事其實都耳熟能詳了。
一路走來的見聞讓白歌意識到整個冥地其實也是個火藥桶了。
冥月族和冥地人之間的矛盾逐漸激化,似乎也是國之將亡。
即便沒有被冥河所原膜,整個冥地也未必能夠維持多久的長治。
這個想法在進入了北方地區之後,更加確定。
因為僅僅進入北方後的第二天,白歌就已經看到了數場小規模的戰事。
北方正在打仗。
雖然是小規模的交鋒,大部分都是幾十人上百人的對抗,但看得出來衝突烈度並不低。
白歌不由得奇怪:“你家在這種地方?”
嚴冬搖了搖頭:“以前不是這樣的。”
白歌記得嚴冬提及過他的身份是逃兵,因為畏懼戰亂,最終選擇逃亡離開冥地,去了地上。
白歌沒有過多追問,因為也不需要追問。
不論嚴冬隱瞞的是什麽,很快都要水落石出。
他瞞不了太久。
嚴冬的妹妹,嚴夏,嚴秋可都不是什麽簡單的人,兩人都堪稱天才,而作為長兄的嚴冬也絕不可能是什麽省油的燈……雖然看上去是個廢柴吧,但還是期待他一手的未來可期。
白歌不追問的理由其實也是因為他在期待嚴冬還能給自己整出點什麽新活。
最好是別開生麵的那種,突然一覺睡醒就一刀背刺。
就像是瑪奇瑪突然開槍把拋瓦斃掉的那種突兀感。
藤本樹看了都能飛越瘋人院的那種。
當然,如果電鋸人致敬錯誤就難免會淪落到年度最佳第十二名的尷尬境地。
……
又是一日後。
兵荒馬亂的情況下,找不到歇腳點。
隻能隨便找個相對安全的地方打個鋪生個火。
白歌隨身攜帶各種露營道具,不能說是荒野求生,隻能說是外出踏青。
睡到半夜的時候,白歌突然就醒了,不自覺就清醒了過來。
周邊嚴冬沒了蹤影。
他睜開眼睛,聽到了流水聲,旋即坐起身看向河流下遊。
白歌順著河流往下走,在一棵樹下見到了嚴冬,他仿佛正在夢遊似的。
一巴掌拍在了他肩膀上,後者陡然驚醒。
“我怎麽……”
“噓!”白歌豎起手指示意別說話,他指著前方,不遠處居然是一座村落。
明明之前附近還沒有村落存在,突然間就有了一個村莊,倒是顯得十分怪異。
“這是驅邪木……”嚴冬看向手邊的樹,這棵樹並不是白歌認識的任何種類,它看上去像是槐樹、柳樹的結合體,上麵綁著很多畫著符咒的紅色絲帶,也掛著破舊的青銅鈴鐺。
驅邪木是用來驅趕妖魔的靈木。
白歌問在冥地裏的妖魔是什麽模樣,嚴冬回答則是,和守護靈體一模一樣。
所有守護靈體原本就是妖魔。
兩人進入了村落,整個村落並不大,但家家戶戶點著水燈,紅水燈掛起來,氛圍頗為喜慶,似乎有什麽大喜事,人群匯聚在村口前。
一名拄拐老人見到兩人後,當即大笑道:“貴客上門了,各位準備開宴!”
嚴冬聽到‘開宴’後有點犯迷糊,莫不是說人肉送上門了?
白歌直接社牛上身,走上去卻還沒來及說話就被對方拉走。
老丈熱情道:“速速上座,給二位接風洗塵。”
村民們都保持著熱情的態度,將兩人送到了村落內,兵荒馬亂的地方不可能有這麽民風淳樸的鎮子,兩人都意識到情況不太對,但白歌藝高人膽大,並不怕這些。
嚴冬知道白歌藝高人膽大,所以也不怕這些。
兩人被安排在了上座。
通常來說,肯定是滿目玲琅的珍饈美食,然而雖說是貴客,但觥籌交錯吃吃喝喝的都是些村民。
一場村宴頗為熱鬧,男女老少都可以上桌喝酒吃菜,小孩子在桌子鑽來鑽去倒也增加了幾分趣味,有人喝酒劃拳,有人家長裏短。
好些村民也會主動走上來敬酒:“見過二位貴客,小的王五。”
“見過兩位貴客,小女子馬梅。”
“見過兩位貴客哥哥,我係毛毛,今年七歲哩。”
村舍內的村民們熱情不斷,不斷敬酒前來。
但詭異的在於,給白歌和嚴冬的卻並沒有酒水也沒有菜,隻有兩碗清水。
他們不斷的介紹,不斷的重複強調自己的名字,然後指著彼此說說笑笑,談及一些趣事,因為問候聲接連不斷,過去了一個小時的時間,村舍裏的七十多人已經完全被白歌記下了。
他甚至在無意識中弄清楚了這村子裏七十多口人的關係,甚至觀察力出色到看得出誰跟誰有一腿,誰對誰有意思之類的小細節,連嚴冬也在不斷的問候聲裏逐漸迷失了自我,都忘記是來做什麽了。
對啊……我們是來做什麽的?
念及此時,白歌忽然間皺起眉頭,掃清靈台。
頓時,四周的所有熱鬧氛圍都戛然而止,一片熱鬧溫馨的村宴變成了殘垣斷瓦之間的孤坐。
冥地沒有月光,白歌屈指一彈,一團魂蒼炎漂浮在半空,照亮四周場景。
藍色的光芒倒影,宴中男女老少,無一是活人。
氣氛有些凝滯,村民們都望著白歌。
白歌:“都看著我幹嘛?吃菜啊,接著奏樂接著舞!”